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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12.18】 爱,念,与死亡

【 2019.12.18】 爱,念,与死亡

作者: 左灯右右右行 | 来源:发表于2019-12-18 00:22 被阅读0次

安】

最近的日子依然过的不咸不淡,不痛不痒。

有时我会想,人的一生其实大多就是这样日复一日,波澜不惊的日子,然后顶多掺杂一些出自偶然或必然的阵痛和瘙痒,真正的生活巨变是很微渺的。

于我来说,近期最震动的事,大概是收养的小流浪狗安安去世了。

刚给她做完绝育的那段日子,把她囚禁在家养手术伤口,某日看管不慎,安安在车底熟睡,不幸被车轧过。

把她葬在了我爸的菜地旁,我爸说:“活着给我看家,死了给我看地吧。”

终日被歉疚折磨的狠,哭到眼睛酸涩,眼泪供给不足到流不出来。脑中总盘旋着这样一个疑问:“如果当初她没有被我们收养,哪怕风餐露宿,被人驱逐,是不是至少可以寿终正寝?”

——一切是不是我害的?

至今不敢细想,怕自己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

【撕裂】

断绝收养协议生效后,我哥真的彻底脱离了我们的生活。每当有人问及,我们就说他去远方工作了,就和当时他在监狱里时的回答一样。

对我父母来说,这不叫一刀两断,而是剥筋扒骨的那种撕裂,每个人都带上了血呼拉喳的伤口,一直不断地泊泊流血。

但至少家里的日子安生多了,大家终于不必小心翼翼地过活。除了某次,我闺蜜突然打电话告诉我,看见我哥和我爸在我家门口争论不休。我被吓的心神不宁,生怕再过回以前因为他时时提心吊胆的日子。

所幸最后这事没激起什么水花。我后来也偶然发现,他删掉了我们所有人的微信。

我想,其实他也恨我们。恨我们收养他,养大他。就像有些人并不想出生一样,他也并不觉得把他抚养长大有什么值得好感激的。

可能他厌弃自己的人生,继而厌弃了我们。

【离开】

然而,他的名字还是时不时出现。有心人士或者好事之人,会向我们传达他的生活现状。比如他依旧执迷不悔地跟着那个有夫之妇,比如日子过的捉襟见肘在某个小区当着保安,高利贷公司的催债电话也经常因为他拒不还款打到家里来,我们见怪不怪,旁人问起时,一律回答:“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他。”

但每当我爸酒过三巡,我妈大晚上在一片黑暗里对着电视,我都能看到他们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上面有着由养子刻画成的难以名状的表情。关于爱,怨和离开。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来我们家这本经,我们注定要念一辈子。

【接受】

我开始加药,起先是一颗,后来到两颗。天气渐冷,情况有些波动。

我毫无征兆地总被梦魇困住,总千方百计地想从梦中醒来,睁眼后总精疲力竭。

和以前一样,边流眼泪边刷电影,作为情绪的调剂。

但我心底倒是前所未见的分外坦然。毕竟早已做了“大不了一辈子吃呗”的心理准备。

我现在做事情,总劝自己要接受。

这是常态,要接受。

很多事情一苛刻,就变得很难办。

散漫一点,人还比较快乐。

【设定】

继上次工作被炒以后,我又过了一段无业游民的美妙生活。但我爸明确跟我表明:“我支付不起你的医保。”所以我又找了一份和小孩子打交道的工作。

单位里所有人都有特定的英文名,没人知道我叫什么,以前干什么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很好,有种给自己重新设定身份的可掌控感。

同事人不错,各有性格,也互相尊重,至少真诚不虚伪,更没有前单位小三夺权上位这样的精彩戏码。

我没有再装着像以前这么阳光开朗,在同事眼里,我就是个安静内向,有时还挺有趣的普通女生,这让我活的相当自在。

既然断不了尘根,还是好好在群体环境里生活下去吧。而对我来说,回归社会最重要的锻炼可能就是,做回我自己。

安安,希望你现在正在汪星球快乐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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