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东西,被无情的岁月剥夺,只留下回忆里的人和事。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面对。
那些年的时光,对她来说是幸福的,是苦涩的。那时她和他相依为命,那些年她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点关于母亲的事情,她只依稀记得,那个狠心的女人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弃她而去。
祖父母归天后,她被他接到了沈阳,由于是外地户口,不能直接插班,那一年他四处为她上学而求人,可一切都是徒劳。后来他们搬了家,好心的房东老太太让她的女儿帮忙,她在临近的一所小学借读。他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他们的生活慢慢步入了正轨。
那一年她7岁,他33岁。
为了女儿能过上好日子,他没白天没黑夜的拼命干活,很少有时间陪她,她并不抱怨,她知道他不容易。
【一】
那天,他比往常回来的早,她很高兴,跑过去想告诉他今天在学校受到了表扬。可是她发现他的眉紧紧的皱巴在了一起,抽剩的烟头遍地都是,他虽没说什么,但她知道他遇到了烦心事,不然他的愁眉不会紧锁,烟盒里的烟也不会一根根减少。
她放下书包,静静的去那边写作业,父女俩沉默了好久,他抽他的烟,她写她的作业,笔尖磨蹭纸的声音,时钟滴答旋转的声音,交融在一起是那么噪杂,是那么让人心烦。这沉寂的气氛突然被她肚子咕咕的叫声给打破。他笑了笑对她说:“傻孩子,饿了怎么不告诉爸爸。走,爸带你吃饭去。”到了餐馆,他习惯性的为她点了,她爱吃的锅包肉,鱿鱼炒饭。可他自己仅要了一瓶啤酒。
回去的路上她天真的对他说:“爸爸,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然后得好多好多的奖状,把咱家的墙都贴的满满的,好不好?”她还用手在空中比划着。
“好好好,好孩子,”他拍了拍她得脑袋“你是爸爸的骄傲。”
……
那一年她8岁,他34岁
【二】
他一个人毕竟不容易,更何况还有个她。家里的人都劝他再找一个伴。可他却推了再推。过年时,家里人替他找了一个。听说那女人有钱、有势也特别漂亮,可唯独脾气不好。他曾是村里有名的帅小伙,虽经历了这么多,可帅气仍不减当年,那女人一眼便看上了他,可他却给拒绝了,所有人都很不解。
可他却笑了笑:“我,是一个父亲,一个男人,身上肩负着对他的责任。”
他放弃了一切,只带着她回了沈阳。
那一年她9岁,他35岁。
【三】
放暑假时,大伯一家人来到她家帮忙。那天他们和往常一样,拿好了东西,便去了工地。她坐在车上,看着大人们忙碌的身影。突然从楼上掉下一个东西,正好砸中他的脚,随即留了好多血。她打开车门冲出去,愣住,她看见他脚上露出了一大片乳白色的东西,她知道那是骨头。她没哭也没闹,只是静静的,表现的如此镇静,甚至超过了最稳重的大伯。
他被送进了手术室,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怎么还不出来,不急不急,手术慢证明做得成功。”大伯在手术门前踱来踱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
六个小时,父亲终于出来了,主治医师手术很成功,住一个半月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这是所有人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地。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的她,看见他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医院住不得这么多人,她也没有执意要留下,她随大人回了家。第二天,她起得很早,抱着她得储蓄盒,来到商店买他爱吃的话梅,然后她在一个一个的喂到他的嘴里。没多久他出院了,也重组了家庭。后母对她很好,他也开始了属于他的爱情幸福之旅。
那一年她10岁,他36岁。
知道吗?那个女孩就是我,他就是我的父亲啊!
生命如同一段旅程,只有走过后才完轴。如经乐手的茶杯,就留下了指纹。谁能说一切无曾发生,某一段人生别人又怎么懂得,那所有的曲折只有经过了才会有记忆中滴水穿石的岁月。
_____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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