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世界相比,荒诞世界更能从可怜兮兮的诞生中汲取其高贵。
——加缪
直到在家里安静了两天,才有种结束的感觉。在夜里11点想喝可乐的时候,是找不到便利店的。
生活是由不连续的瞬间串起的,这些瞬间提供给当事人面对生活无意义的勇气。只不过我很难评估离开的瞬间,到底有多少“积极意义” 。它和1年前的那次,都带点猝不及防,都少了期待的仪式感。很多情感、情绪上的变化是后知后觉的,当时留下的只有疲惫不堪的肌肉记忆和不得不舍弃的一些物品。
尤其是书籍,那是购买时的雄心证明,却从不保证疗效。
以文字为主体、以实物印刷为形式、以一字不落为功德圆满的学习模式,有没有可能只是孩提时代在教育中受的驯养?如同那些觉得现代社会有问题就一定要在古籍中寻找智慧的人,有些人自认为“X分钟听完XXX本书”不够高明但却没有更好方法,只是说“不如我们从头读一遍”。
速进和潜修,孰优孰劣?因为要素的变化会得到不同走向的答案。至少在我不得不舍弃那一摞一摞精神食粮的肉身时候,开始反思可不可以浅尝辄止,慎重考虑这本书是否今生真的一定要读。
最后的弃它们而去理由是:即是有相,就是虚妄,就都不重要。
实言告汝,跑路或许是问题的简单解法。
跑路同时可能是最后的舒适区。没错,不是说某一段时间、某一处空间,而是物与我皆可抛的心态。这是我的舒适区,那么咬牙坚持、死不认输,或许是你的舒适区也说不定。
看李诞那一期《十三邀》真正震撼的也正是那句“我随时做好准备烟消云散”,可能是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真的处在彻底相反的想法,才更感觉震撼。
《十三邀》(第二季)而且我也确实从中收获了好处,比如躲过了一轮房租涨价。
厌倦感是我时常想克服的情绪,北京5年,而在大三开始,我很少主动寻觅新景色,不去探索各种内脏为原料的本地小吃,不再执着于只留下精致金属牌的历史痕迹。
强迫自己喜欢什么东西,把爱好作为强迫,是一种寻找道标的过程。这样的活着不如说是修行,可在更普遍意义上,活着为什么不能就是修行?
说起来,还是遗憾告别不够完满吧。不算盛大的告别进程里,很开心离开前见了一些朋友,也遗憾没有和一些朋友见上一面。于我而言,北京是没有偶遇的城市。提前数天安排行程准备碰面,但从未想过在地铁与街头遇见熟人,几率注定小于微博转发中奖。
很高兴也很感谢,毕竟美酒美食心里话,是不会一个人吃饭时候享受的。
除了离开当时的仪式感,还有就是生活印记。之前也感慨有些印记消失了很遗憾,比如曾经去的地方,曾经做的事情。退租不是其中分量最重的事情,但这种感觉确是最强的。
租房本身就是一种生活印记叠加的状态,一开始就要面对前租客的生活痕迹,而绝大多数是不那么让人心生愉快的痕迹。
而离开时,又给新的租客留下未来的烦恼。我尽力将自己的痕迹降到最低,但我也清楚不必照着刚入住的照片做情景重现。
中介会解决这些,并作为收取费用的专业素养。
今天重看《心花路放》时候,忽然对着开头黄渤把所有家具一分为二的场景产生了莫名的共鸣。
当然必须澄清,出租屋完璧归赵,并没有被我一分为二。
《心花路放》法律层面,使用权消灭是很确实的状态。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接受:交出这一年每日使用的钥匙,忘记类似“坐10号线哪个位置上车换乘最方便”的知识点,以及半夜11点不可能穿衣下楼买冰镇可乐。
挺讽刺的,看来我并没有做好和北京烟消云散的准备。
离开前那晚不意外的失眠,一个完整的晚上被换算成离开的倒计时,滴答,滴答。
想起对五年前的自己说什么这个问题,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五年过去,我自己都没办法确定是同一个自己,怎能好为人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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