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是一个发生在清朝末年的故事,这个故事长辈讲得活灵活现,我听得是半信半疑,今天在这里我写下来,大家也就不必当真了,看一看权当消遣。
夜色降临,着急回家的李老栓走在乡间土路上,天色黑了下来,他走得更加小心了,万幸今晚空中还挂着一轮朦胧的月,让他的归家路不至于太艰难。
李老栓外出给雇主家做活,今天散工晚,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吃饭呢,所以他心里也有点着急。
李老栓走着,突然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咦,他似不敢相信脚底的触觉,回过身,往回走了两步,弯下腰,两眼仔细踅摸着。
朦胧月光下,李老栓细细看去,果然,地上有一个手掌大的小布包。
李老栓弯下腰,捡起小布包,他做贼一般左右瞅瞅,四周黑黢黢,只看得见远处藏在黑夜中的树影,见四周无人,他解开了小布包。
这一解开小布包,只看得李老栓眼睛发直。各位看官,你道里面是什么,正是光灿灿两粒金豆子!这两粒金豆子正引出今天这段故事,有诗为证: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神筛箩。
有钱晕头又转脑,心窍已被孔方夺。
李老栓拿起一粒金豆子,咬了咬,嗬!真真十足真金。
李老栓将布包轻轻系好,做贼一般塞进上衣胸口,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往路旁田里跑去,躲在一棵树后,解开了裤子,将小布包藏在了裤裆里。
李老栓全都弄好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回到了土路上,继续往家走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李老栓看到前面隐隐约约走来一个老汉,那人很快走到李老栓跟前,借着月光,李老栓模糊看了这老汉一个大概,这老汉和李老栓差不多年纪,头顶冒着热气,脸上能肉眼可见汗滴下,眼中满是惶急。
这老汉看到李老栓,眼中闪出希冀的光芒,他一下窜上来,向李老栓问道:“老乡,路上有没有捡到一个小布包,巴掌大小,里面有救命的东西!”
李老栓看着面前老汉焦急的眼神,内心刹那间一丝动摇,张口就要告诉这老汉自己捡到了,哪知一开口就变成了:“没有,黑灯瞎火的没有看到什么布包。”
老汉沉默盯着李老栓看着,见李老栓真的不像捡到过布包,眼中希冀的光芒迅速熄灭,他绕过李老栓,一边弯腰寻找,一边嘴里嘟闹着“我闺女可咋办呐!”远去了……
李老栓并没有捡到金豆子的喜悦,他情绪低落地回到了家,妻子见他回来,迎进门来,说道:“当家的,今儿回来这么晚!”
李老栓点点头,问道:“儿子呢?”
妻子道:“困得不行,我让儿子先吃了,睡下了。”
李老栓颔首。
李老栓年纪不小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聪明又可爱,李老栓金疙瘩一样宝贝着,儿子现在六岁了,是李老栓的命根子。
夫妻二人进屋,见了妻儿,李老栓的情绪终于恢复了一些,他轻声吩咐妻子插上门后,才从裤裆里拿出了捡的那个小布包,亮出了里面的两粒金豆子。
金豆子在油灯下更显耀眼,李老栓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妻子听后,妻子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妻子对李老栓说:“老栓,咱家日子不好,但是这钱不能要!这钱人家兴许有急用,要了就是昧良心钱啊!日子再苦再累咱们好好过,不能干这事!否则一辈子不安心。你快去带着东西,找到那老汉还给人家!”
李老栓听了妻子这样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高兴了起来,他如同卸下心头一座大山,猛地站起,裹起小布包,往外走去。
妻子的声音在后面传来:“问清楚了再给,别给错人!”
李老栓闷声回道:“知道了!”说完,钻进门外黑夜中去了……
到了半夜,李老栓终于回来了,妻子迎了出来,问道:“还给人家了吗?”
李老栓道:“唉……没有……我等了半夜,找了半夜……都没找到那人……”
妻子闻言沉默片刻道:“那明天白天,再去看看,兴许白天那老汉还会去找呢?”
李老栓应下,夫妻二人在同样的怏怏不乐下,熄灭了昏黄油灯睡下了。
后面几天,李老栓没去做工,整天在捡布包的那条路上转悠,可惜,那丢布包的老汉再也没有出现。
日子还得照常过,等了几天没结果,夫妻二人便将两粒金豆子藏在家里衣柜最底下,继续忙忙碌碌地生活着。
这天,李老栓正在雇主家田里给雇主干活,地头上忽听妻子的声音传来:“老栓!家里出事啦!”
老栓直起身,见是妻子,放下手中活,跑向地头。
到了地头,老栓见妻子眼中满是焦急,脸上带汗,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问道:“出啥事了!”
妻子道:“儿子出事了,快回去,路上说。”
跑回家的路上,老栓终于知道儿子出了什么事。
小孩五六岁,正是懂事又不懂事的年龄,老栓儿子顽皮,趁母亲不注意,翻箱倒柜偶然翻出了爹妈藏在柜子低的小布包,小孩打开布包,见是两粒金灿灿的豆子模样的东西,喜笑颜开玩儿了起来,小孩不知轻重,玩儿着玩儿着,把两粒金豆子塞到了自己耳朵里,说也巧,两个耳朵一耳朵一个,把两只耳朵堵得一个不剩,等老栓妻子发现,从儿子口中知道经过,一声妈呀喊了出来,这时候从耳孔已经看不到金豆子了,孩子听东西也不真切了!
老栓骂了妻子几句,夫妻二人急跑回家,见儿子正坐在屋里桌子边,老栓上去看看儿子,问儿子感觉怎么样。
哪知儿子这一会儿功夫,病情更加严重了,他只是眼神呆滞地看着爹妈,傻傻一笑。
……
四邻八舍都知道了,老栓家聪明的半大小子,胡玩儿,把东西塞进了自己耳朵里,东西塞得深,不知塞哪里去了,都看不见了,也没办法取出来,不但影响了听力,还影响了脑子,好好一个孩子,成了又聋又傻的痴呆儿,老栓家请名医看,人家来了摇摇头就走。
尽管左邻右舍不知道老栓儿子往耳朵里塞得是金豆子,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家长里短。
所谓祸不单行,老栓受了儿子痴傻的打击,整日浑浑噩噩,给雇主家干活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断了腿,从此重活干不了,给这个家再次重重一击。
老栓家日子不行了,家里壮劳力干不了什么活,还有一个痴傻儿子,看病也要钱,全家就靠妻子干点零活养着,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贫病交加,怎一个惨字了得!
春秋几度,转眼已经是几年后。
这天,头上已经满是白丝的妻子推开家门,李老栓抬抬头,妻子对李老栓道:“老栓,我路上遇到了一个行医老道,就请人家来给咱儿看看病。”
李老栓眼中毫无神采地答应了一声,迎进了门外的老道。
李老栓早对治好儿子的病失去了信心,这些年医生没少请,但没有一个有办法的。
老道看起来挺落魄,身上穿着一身破旧道袍,他一进门气定神闲,对着老栓夫妻二人道:“你们儿子的病我知道,七窍中阻塞了两个耳窍,病我可以治,可我有一个条件,我如果治好了你们儿子的病,不要别的东西,就要从你们儿子耳窍中取出的东西。”
这一句话,老道说来云淡风轻,却让老栓夫妻二人瞬间如遭了雷劈一般呆立当场!
老栓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皱着个树皮一样粗糙的老脸,扑通一下拉着妻子给老道跪下,哭喊道:“道长,你若能治我儿子的病,别说要那祸害人的东西,就是要我的命都行啊!”
老道扶起老栓夫妻二人,对二人缓缓道:“一时错铸贪心念,何日重筹良善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唉……念你夫妻二人也有悔改之心……罢了……”
外人听老道这话也许一头雾水,但老栓夫妻二人却一下明白老道话中意思,夫妻二人再无它话可说,眼中泪水止不住流下。
老栓夫妻二人将老道迎进屋里,老道进到屋内,看看老栓儿子,微微颔首,随即他将老栓夫妻二人赶出屋外,关上屋门,为老栓儿子在里面治起了病。
老栓夫妻二人焦急等在院子里,他们侧耳细听屋内,只有偶尔发出的啪啪声,两个人对眼一看,齐齐哀叹一声,又朝着屋门张望着,期盼着。
不知过了多久,吱嘎一声,屋门终于打开,老道声音从屋里传出:“进来罢!”
夫妻二人进到屋里,见老道和儿子坐在桌子旁边,而桌子上,赫然放着两粒金灿灿的金豆子!
老栓和妻子眼泪一下下来了,他们跑到儿子身边,试着呼唤儿子,儿子眼珠转转,竟然有了一丝灵动。
老栓和妻子再次扑通跪倒在老道面前,口中只喊:“多谢道长救我儿子!多谢道长救我儿子!”
道长这次没有扶老栓和他妻子,他一把抓起桌上两粒金豆子,走出了门,老栓夫妻只听老道最后的话语传来:“你儿病根已消,好生将养自会痊愈,东西老道拿走了……”
……
最近村子里又出了一件奇事,老栓家傻儿子的病被一个过路老道治好了,不但不痴不傻了,还变得比常人都聪明了。
老栓儿子虽然痴傻几年,但是疾病一消,的确是聪慧非常人可比,这孩子如今已经十一二岁,虽然在疾病中混沌了几年,但是很快,就长成了一个十里八乡聪慧的俊后生。
老栓经过命运这样的大喜大悲,早就看开了,他也不为自己讳言,经常有时间就对痊愈后的儿子讲金豆子的事,以导儿子向善。
如此再过几年,老栓儿子到了结婚年龄,这样的俊后生,虽然家里条件还不行,但是不看眼下看往后,十里八乡想结亲的人着实不少。最终,老栓和妻子为儿子定下了七八里外一个村子的亲事。
转眼之间,到了结婚的日子,吹吹打打自不必多提,到了晚上,老栓和妻子看着儿子洞房里透出的昏黄灯光灭掉,不禁对视一眼,开怀一笑。
吹灭了灯的洞房内,新婚夫妻二人都是聪慧爽利人,二人不拘俗礼,也没有扭扭捏捏,一起躺在红艳的新房内,聊起了天。
二人聊了不少乱七八糟,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小时候,妻子说道:“唉……我小时候家里穷,原来的爹妈把我卖给现在的家里做童养媳,哪知我那未来要嫁的小弟弟没几年就没了,也算我幸运,现在的爹妈是良善人,不但不嫌弃我,还待我如亲女儿,给我又说亲又陪嫁,嫁我出门……我原来的爹还曾经来信说去关外淘金淘出了金豆子,要来赎我,哪知只信来人不见……唉……小栓,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听到妻子这话,聪慧的小栓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他苦笑一声道:“我小时候啊……一直在还债,听了你刚才的话,我觉得我要加倍对你好,继续还债……”
妻子听小栓如此说,奇道:“什么意思?”
于是,新婚之夜,小栓对妻子缓缓道出了父亲对自己说过不知多少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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