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学校门口站满了家长,“记得多喝水呀”“书包背好了”“听不懂的要及时问老师”……此起彼伏的叮嘱声,家长们依依不舍的目光,孩子们转身离去雀跃的背影,温馨美好的画面。
白之浅站在角落里,注视着已渐渐隐没在学生们中间的女儿姜晓白。直到那群同学拐进了教学楼里,白之浅才移动脚步,往家里走去。女儿晓白还有半年就该小学毕业了,这就该开始为她的中学升学做些准备了,别像年前一样,都到大年三十了,才突然想起来,本命年的红色内衣内裤还没买呢。
今年是自己和女儿的本命年,依习俗,是在大年初一的零时,要换上红色的内衣内裤,以避开这一年的沟沟坎坎。
之浅老家在南方,老家人好像并没有这么多的说道,所以,一开始,之浅并不在意这些。十二年前,白之浅的本命年,36岁。那年大年三十,随丈夫姜子恒回他河北的老家过年。他们把准备好的过年的各种礼物一一拿了出来,婆婆看着堆的礼物,眉开眼笑地问了句:“你们还真没少买,但是不是忘了什么呢?”之浅疑惑地看着老公子恒,子恒也不明所以。
婆婆转身进了里屋,拿出来一身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秋衣秋裤,包括红色的内衣内裤和袜子,笑着说:“小浅今年是本命年,初一零点,必须得从头到脚换上红色的衣服,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准备,我都提前给你备好了。”
之浅谢过婆婆,但心里却并没有太在意,她并没有打算真的要换上这身红色的衣服,她向来不喜欢这些讲究,觉得是迷信。初一那天,白之浅只穿上了红袜子,以免被婆婆识破,又要唠叨个没完。其他的都收好放在箱子底了。老公子恒也并没有异议,他才懒得管这些芝麻粒的小事呢,他的心里正有件大事烦着呢。
姜子恒和白之浅结婚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但他的心已经有好久没有在之浅这儿停留了,他甚至不知道妻子怀孕有多长时间了。
本来,姜子恒在大学有一个女朋友,叫温珊,都谈了两三年,毕业之后回了自己老家。姜子恒有意陪她去她老家发展,但被父母生拉硬拽地,来了离家近的北京工作,工作是父亲托人联系好了的,在核工业部下面的一家公司做文职,说不上好坏,反正他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混着。
工作三年后,母亲又托在京工作的老乡给姜子恒介绍了个女朋友,就是在一家杂志社工作的白之浅。白之浅看上去就是那种南方女孩,俊秀苗条,白净的脸上一双灵动的杏眼仿佛总是含着笑意,待人温和有礼。两人第一次见面,姜子恒的心就被触动,觉得那双美丽的眼睛似曾相识。白之浅也被对方的儒雅周到所吸引。
那天,介绍人把他们约到一家安静别致的台式小餐馆,介绍了对方就借故离开了。初次见面,虽有一些尴尬不适,姜子恒还是欠了欠身,双手把餐单递给了白之浅,“女士先请。”之浅接过餐单,点了份自己爱吃的三杯鸡和一杯红芭乐汽泡水。姜子恒为自己要了杯普通的柠檬红茶,又细心地询问之浅家乡的口味,悉心地加了一道清蒸石斑鱼,一道波萝油条虾,最后还要了一份甜品凤梨酥。两个人边吃边聊,姜子恒在厦门上的大学,对那边饮食习惯风土人情有一些了解,他介绍他们大学里的趣事,然后顺带说到当地人的生活习俗。白之浅老家在离厦门不远的晋江,子恒的讲述总能适时地引发白之浅的怀乡之情,一会微笑颔首,一会自然地接过话题,娓娓而谈。渐渐地,两人竟似老朋友般,一顿饭竟吃了两个多小时,丝毫没有了初见面时的生涩。
顺理成章地,一年后,姜子恒娶了白之浅。都说,只有恋爱中的男女才能体会到风花雪月的爱情,一旦走入了婚姻,爱情就消隐于柴米油盐的一地鸡毛中。姜子恒与白之浅的爱情亦概莫能外。
婚姻伊始,他们也是出双入对,就像连体人一样,除了上班,有他必有她。早晨,他们一起出门,走二十来分钟,到地铁站,然后各自坐车上班。下班时,甚至会约好在地铁口见面,然后一起买菜一起回家做饭,或者一起找个小餐馆,快乐地一起吃碗面再回家。两人商量好,暂时先不要孩子,尽情享受够了二人世界再说。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婚后第二年,姜子恒与他前任女友温珊邂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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