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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不要怕,成长都是慢慢来的

【搬运】不要怕,成长都是慢慢来的

作者: 醉看墨花月白 | 来源:发表于2017-08-22 21:34 被阅读0次

    (2017年7月15日发表在QQ空间)

    这篇文章酝酿了好久,本来打算一毕业就写的,然而一个月环美旅行+一个月宅在家里,就耗到了现在。(请叫我:拖~稿~王~

    这篇文章很简单,我只想讲故事,不想讲道理。那些说过的没说过的话,有过的没有过的感悟,都在这里。预感到会很长,提前谢谢你的聆听。

    本科出国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从我初三开始,父母的工作出了些变故,青春期的我又特别敏感,家里压抑的气氛让我突然进入了叛逆期。原来能在年级里排到前二十的我,成绩慢慢掉到一百多名,然后中考凭着少数民族加分险险上了汇文。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可能是因为之前乖乖女当了十年、学霸当了八年,所以觉得自己可以轻松应付汇文的学业,然后被现实狠狠扇了三年的巴掌。最拿手的英语持续徘徊在六十多分,数学物理及个格我都欣喜若狂。虽然也有考得难这个因素在,但主要还是我没用心。特别感谢我的英语老师Monica,有次家长会她说,咱们班有的同学仗着自己底子好就不认真对待,一直在吃老本,等吃完了再想努力就晚了!没指名道姓,但是我妈就认为说的是我,回来给我转达,我当时是十分不屑的,但还是暗地里开始用了心。我其实一直都是表面上嘴硬,谁不希望自己优秀呢。再加上开始准备SAT做了大量的语法和阅读题,我对于应试英语的运用越来越熟练,终于又在高二把英语搞到班里前三。比起英语,数学和物理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了,这里不做赘述。

    我高一的时候被我妈诱导着产生了出国读书的念头,然后就开始准备留学考试和资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一边准备出国一边又兼顾学业真的力不从心,每一天都是噩梦。现在回看那个时候,我妈肯定每天都在忍我,也不知道生了多少气。反正高三的时候她爆发了,我休学了半学期专门冲刺托福和SAT,最后成绩出来却都不理想,然后我妈说,你给我回去上学参加高考,考不出一本成绩你就别出国,你给我复读去。我当时觉得她逼我逼得太狠了,我所承受的压力比同班同学大了一倍还多,但是其实她只是怕我出国也不好好念书,什么都学不出来然后灰溜溜回国啃老。

    Anyways,我跟我妈的战争正式开始。我不跟她交谈,不给她笑脸,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之外,一回家就钻到我的房间,关门。我特别感谢那个时候高三晚自习,既可以不回家面对父母,又可以跟前后左右理科非常好的同学互帮互助,他们给我讲数学物理题,我给他们讲英语题,每天还跟钱昭辰一起骑车回家,跟王天意发英文短信。朋友的陪伴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光。那半学期我过得特别心无旁骛,也确实对我帮助特别大,虽然是被逼出来的,但是我期末第一次模考成绩特别好。然后我觉得我有筹码了,就去跟我妈谈判,我说我下学期想去上AP,不想高考了。我妈说,那好吧。

    高中的我其实特别需要外力帮助我好好学习,自律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于是我AP考了三门,心理生物微积分,只有心理的分数够换本科学分,另外两门考得极差。这个时候我其实已经隐约意识到我擅长哪个专业了,但是爸妈亲戚轮番劝诫我不要学心理,我也没什么坚定的主意,反正我的目的就是出国,离我爸妈远远的,就听他们的选了教育学。

    我申了六所学校,最后只有保底校录了我。然而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能出国了。

    出国那天在机场我又跟我妈发生了口角,我嫌她管我管得太多。我妈给我一封信,我在飞机上随便看了两眼,又是说教,没完没了的说教,我心里一股邪火,三两下把那封信撕了扔掉。撕了以后我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从今以后你们就再也别干涉我的人生,我不会给你们机会。我心里想。

    大一过得特别愉快,新鲜的环境和最大限度的自由让我如鱼得水。我期中和期末给我妈发了邮件,写了我的近况,大概意思就是我不想家,我离了你们活得可好了。我妈其实也开心,觉得她这叛逆闺女还是挺争气的。

    大一的寒假赶上几十年一遇的暴风雪,食堂也不开了,吃完了存货的我终于忍不了,叫了另外两个小伙伴一起步行去超市买吃的。我们那个村最近的一个超市也需要步行半小时,我们又都没车,一个人是没有勇气打个来回的,结伴而行还能聊聊天。买完东西结账出来碰到一个女人,跟我爸妈岁数差不多,她解释说她叫Teresa,跟她丈夫都是我们镇子的牧师,就住在我们学校附近,刚才她在超市买完东西开车回家,在路上看到我们三个人走着,觉得应该是DPU的学生,所以回家放下东西就赶紧折回超市,想送我们一程。她的原话是:I can't see you walking in the cold weather and do nothing. 我们当然感激万分,就让她送我们回学校了。临分别时她给了我们电话号码,说如果还需要去超市或者其他地方就给她发信息,她可以免费接送我们。

    我回到宿舍后给她发了信息再度感谢,之后又麻烦过她两三回,就这样熟悉起来。他们带我去教堂,请我去家里吃饭,就这样认识了他们家的三个女儿,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四位老人。后来他们就顺理成章成了我的host family,我叫他们爸爸妈妈,他们叫我女儿。这家人是我在这美国中部小乡村结识的最重要的一群人。

    大二应该是我很重要的一年。度过了大一的“蜜月期”,我开始觉得跟美帝农村格格不入,变得性格孤僻、愤世嫉俗。与此同时,我开始掌控自己的人生:自作主张把教育学专业换成心理学,选了导师,辅修了音乐(钢琴)。主修心理学并选择Pam Propsom(PP师太)作为我的导师是我自己做过的最重要也是最正确的决定。我对这门学科的热爱与我对这门学科的了解程度成正比,学得越多我越着迷,不由自主愿意用心花时间去对待。师太正如我送她的爱称,严厉、有条理、完美主义,对学生的学业认真负责,为学生提供所有可能的实习机会,给学生解答人生疑惑,她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导师。她给我写了无数封各种各样的推荐信,每次动笔之前都要先跟我好好聊一次。我对她又敬又怕又爱,如果没有她,我可能不会变成更好的我。

    但是突然多起来的课程让我措手不及,出现了轻微抑郁的症状。从大二第一学期期末开始直到第二学期期末前,我一直在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做咨询。我妈从15年春节开始也突然抑郁症爆发,是真的“爆发”,一下子整个人都垮了。我后来分析,应该是从我初三开始,她公司出事,姥姥去世,我叛逆,姥爷去世,接二连三的打击可能造成了PTSD,她从来就没发泄过情绪,积压到我大二那会儿就饱和了,于是抑郁症给了她一个不健康的情绪出口。我一边努力给她做情绪疏导,另一边自己接受心理咨询,就好像是我未来职业生涯的预演。

    我妈这一段经历让我突然成熟,让我学会了调节自己,平衡生活与学习,也缓和了我与她的关系。我大二暑假基本上是冲回家的,看到她的样子,我跟她说,你必须要去医院。我是倾向于不用药物治疗的,所以在网上搜CBT做得好的医生,然后发现协和还不错。非常幸运的是我妈是北中医毕业,在医院还能找到些关系,人家帮忙约了协和最好的一位精神科大夫,我就带我妈去了。我妈全程被我拉着走,跟大夫简单讲了一下情况,之后验血验微量元素做头部CT做心理量表,折腾了一溜够,又约了下次复诊时间,就回家了。我每天就盯着我妈,该起床啦,喝点儿水吧,吃点儿东西吧,咱们下楼散散步吧,骗着哄着。我想,我开始还债了。高中时候让她操碎了心,那么这个暑假开始就让我来赎罪。

    复诊的时候取了各种结果,医生还是给开了药。我有些不情愿,因为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和戒断反应我非常清楚,但是医生解释说要先调体内激素水平,然后再一点一点解决心理问题。理论上来讲确实CBT和药物共同使用的效果最好,我也就接受了。我妈非常乖,遵医嘱按时吃药,也听我的生活安排,很快情况就开始变好。我这才慢慢放心,不用再时时管着她,但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成了习惯,我们终于从一言不合就开撕的母女变成了相互照顾相互关心的平等的朋友。大二的这个暑假,我们没有发生过哪怕一次小的争吵。持续了两年的战争终于宣布结束,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终于握手言和。

    大三住了单人宿舍,比大二时候还要孤僻,对于自己学校的不满意的情绪也越来越强烈。大三第二学期去了德国做交换,本以为换个环境能换个心情,但是因为住在远离大部分学生的宿舍的寄宿家庭,我还是独来独往。大二大三这两年我自己一个人去了美国和欧洲很多地方旅行,这些经历也让我变得平和,孤独却不孤单。我开始享受一个人的乐趣,不断捕捉生命中的小确幸,慢慢成长为独立的有个性的人。

    大三暑假做了第一次实习,在费城一家儿童心理干预机构,而这次经历直接影响了我后来的研究生申请。我被一群三五岁的熊孩子折磨了八周,却也被他们温暖了八周。每一个孩子,我从最初的不理解和厌恶,到最后的心疼和呵护,我与他们建立起了来之不易的信任。这次实习让我发现了两个问题:其一,我以前一直觉得心理干预应该从孩子做起,越早越好,但是通过对这些孩子背景的了解以及他们行为时好时坏的规律,我发现其实对父母的心理干预才是最紧急的,因为熊孩子往往归咎于熊父母;其二,我并没有强大的心脏和足够的耐心来做儿童心理干预,所以这个职业我做不长,顶多半年我就抑郁了或者疯了,但是如果只跟这些孩子在一起半年,我们刚刚建立的信任就会被毁掉,而这些孩子每一次建立信任都是以自己受伤害为前提的,我如果这样半年就离开,对他们其实是二次伤害。所以我做了决定,我要做咨询就做面向成年人的,小孩子我不能碰。

    大四就像高三的重演,不是经历,而是压力。第一学期一方面开始写论文的文献综述,每天读大量的论文,还不能落下其他几门课,另一方面开始准备GRE考试、确定读硕/博方向、找学校找导师、写个人陈述做申请,同时还在学校咨询中心做实习、给社会学教授做文本翻译、参与师太发起的研究、跟我搭档和论文导师一起设计下学期自己的实验。说到这里,我的论文导师Robert West也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教授,因为他“聪明绝顶”(其实是他自己选择剃的光头哈哈哈),我赐他爱称“光头西”。我跟我搭档Sarah Salazar是自选的论文题目,关于双语使用者的认知优势,本来期望心理系的另一位认知心理学教授接手,却被神经科学教授光头西挑走了。光头西跟师太一样都是心理系出了名的严师,他的教学风格比师太更胜一筹,更会替学生着想,经历更丰富,也更聪明。他是真的聪明,整个人散发出“牛逼”的气质。他的长相乍一看有点儿凶(又高又瘦、光头、眼窝深陷、鼻梁巨高、短短的白胡子绕着嘴巴下巴一圈),但是看习惯了能看出微妙的萌感,再加上他说话风格很可爱,我特别喜欢上他的课、跟着他做实验。我跟他经常会有一些争论,都是学术上的探讨,我受益匪浅。我搭档是墨西哥裔,脑子里没有理科这根弦,整天想的都是平权,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但是确实对客观看待学术有不小的负面影响,所以光头西更喜欢我一些。光头西也对我未来的发展提了很多建议,提供了很多研究助理的工作机会,还给我写了很多推荐信。

    扯远了。我是大学四年期间慢慢开始学会自律的,也学会了不满足,对高三的自己真的十分痛恨。所以我就憋着一股劲儿,本科念了个没人听说过的文理学院(虽然美国的文理学院比大家耳熟能详的综合大学的教学质量要好),研究生一定要考个知名大学!我原本的计划是直接读博,就读我论文这个方向(neuroscience & bilingualism),申了7所顶尖学校,当时觉得有光头西的推荐信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忽视了自己本科其实没有什么研究经历。于是,7所全部落空。我就想,那先做两年研究助理再申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常没底,所以在今年二月底同时补申了四所学校的硕士,心理咨询方向。这一下子又折腾我好久,因为方向不同,所以推荐信得重新要,个人陈述得重新写,甚至CV也得重新排版。后来我分析,我补申硕士一方面是身边同学都开始拿录取了,我这儿还啥都没有;另一方面是没学上的恐慌和被迫步入社会的恐慌。

    Anyways,又是漫长的等待。这段时间杜Wendy一直安慰我鼓励我,一次次把我从绝望崩溃的边缘拉回来。终于,在万物复苏的季节,我拿到了宾州州立应用临床心理学的录取。紧接着一个月后,我拿到了宾大心理咨询的面试,激动地好好准备了一番,跟面试官视频聊得特别开心。聊到我在费城做的实习,面试官非常惊讶,她说你知道吗,那个机构与我们这个专业合作多年,我们有很多实习生都去了那里。我就预感到,成了,这回十有八九成了。我一直害怕面试,以前以为是我性格所致,这次才明白其实以前只是我没准备好。然后很快,宾大给了我录取,不仅如此,还给了我5000美金的奖学金。又过了一个月,我拿到了南加大学业咨询的录取。最后我决定去宾大。

    四年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心里这口气终于顺畅,我终于可以自豪说出我学校的名字,我爸妈也终于可以在教育方式被亲戚朋友质疑了多年后扬眉吐气。

    幼年的天真懵懂,少年的勤奋好学,成年初显期的张狂孤僻,它们成就了如今平和坚定的我。成长都是慢慢来的,没有捷径,每个阶段都应该有独特的轨迹和感悟,每一个阶段都不可或缺。今后的路依然难走甚至是更难走,可我知道自己从哪里出发,要到哪里去,所以我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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