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流动的水银,仿佛毫不停歇地将重量与毒性注入我的体内,终日浑浑噩噩又成了这段时间的状态。
于是,会轻易喜欢一些活泼且简单的人或事,愈发感觉自己爱上了孩子,喜欢他们乌黑透亮的眼睛,双目注视时有一见钟情的美妙之感,而声音稚嫩却不做作,内心会因此而莫名柔软且放下戒备。
今日有位一年级的女孩跑来我面前,她无聊,没有那么多复杂理由,只是因为无人肯跟她玩,父母都走了,于是她打了个电话给她妈妈,她问妈妈何时能来,而电话匆匆挂了,她却一直还在我身边。
很久没有与孩子深入接触,我已记不太清他们都知道些什么了,却发现她能与我无需太多障碍地对上话。
她十分活泼可爱,而我却一边打字一边不走心地与她对话,看上去简直是性冷淡。后来她突然跟我说,我要给你变个魔术。于是让我闭上眼睛,我没有听从但也没有看她,于是她跑到外面,不一会儿回来,变了一个拙劣的魔术,自顾自地坐在我对面,笑得十分开心。
我知道我很喜欢这样一些孩子,尽管我没有热情的与她回应或是对她表露,却很喜欢她们的快乐简单,如此遗憾,这大概便是我与她们的不同。
而在这场魔术结束后,她用餐巾纸卷成细线套在手上,告诉我,这是她做的戒指。我笑着说是嘛?她便要给我也做一个。
她跑到我身边,一定要我伸出手指,为我的食指系上白纸,完成后她十分开心,说,太漂亮了。
我问为什么,如果别人送你的呢?
她说,不要,因为自己做的戒指最漂亮了,只有自己做的才有意义嘛。
童言无忌,她或许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意义,就是这小小的满足,足以使她笑颜如花。也本来只是一句这样简单的话,只不过是她所有有趣话语中的普通一条,却像是针垂直掉落扎进心上,真切地让我记了下来。
她还是个孩子,她喜欢的是自我存在的价值感,因为匆忙的大人常常会忽略她们空闲的时光,她必须自己找一些快乐的事,她不一定就是一直喜欢这样的戒指,只是会一直寻找自我参与的快乐,寻找最接近内心的快乐感。
而如今使我快乐的又是什么呢?
至少我很喜欢与她在一起,午休时她一直玩闹不睡,我在歇息片刻中醒来坐在沙发上,她又坐在我身边,要抢我的手机来玩,手机里,她最好奇的是拍照,喜欢拍美美的照片。
取悦自己大概是她此刻最快乐的时光。
但如果要问她有什么难过之处,我唯一听到她叹气的时候,是她抱怨自己三年级后才能有QQ,才能养上QQ宠物。
很傻吗?
但当看到她是那么开心的在电脑上摆弄我的Q宠时,笑声和投入的感情都是那样纯粹,令人不忍打扰。
突然很遗憾的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也难以取悦了,不知道怎样保持长期开心的状态,因为疲乏而令时光匆匆度过。
成年以后大家都忙于这样的生活,自顾不暇,也正如她一样缺少陪伴的快乐,但我们唯一不同的是,已不能如孩子一样被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产生兴奋之情,也不能再为一只普通的纸戒指而惊艳了内心。
既然成长,已知世故,便不要强求回归纯粹,也许能做的,只如同薛之谦在《演员》中所唱,简单的,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充满套路的世界里,珍惜每一份你能感知的真诚,再不必吝啬你的微笑,感恩且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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