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女生跳楼了,或许是在上周,或许是在三两天前,总之她跳了,也死了。像一叶浮毛落在水面,悄无声息。
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太高估历史,也对自己太自信。人皆会死,可惜无人重于泰山,你我连浮毛都不如。就连司马迁自己,写了绝唱,留下了写的书,而自己呢?或许早就成了某棵草的肥料,成了红尘上的一粒尘土,人们还能想到他无非是作文里留个名,且不免再阉割一次,或者是书籍中留下个作者的名字,这些并无人在乎。
人啊,真应该把自己的生命当成浮毛,轻轻而来,匆匆而去,这是不得已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古往今来,无数人物都把自己当成了泰山,无论是鞭笞天下的嬴政还是奉旨填词的柳永。小到落魄文人,街边屠夫,大到玉叶金枝,一代枭雄,都想把自己永恒的留下,占据世人心中的一部分。
平民百姓宁愿省吃俭用,也要死得体面,死得风光,身后事远比活着重要,可以早死十年但不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们总以为自己有有个坟墓,子孙后代不至于忘了自己,每逢清明还能倍思亲,自己又相当于活了过来。可惜他们不知道,现如今三代之上的,后代连名字也记不住,所谓清明成了踏青,祭祀不过是打牙祭。平民想死如泰山,至少是对其子孙而言的泰山,可惜依旧比不过鸿毛。对落魄秀才来说,这样的心思更重了,生前穷困潦倒,死必须得意淫一番。由此使得中国古典小说中的书生秀才,总是正面人物,时不时还娶个仙女,或者惩恶扬善。意淫之后,不过是给出版社留下不用付费的素材,作者可以不详,也可以为无名氏。
而那些费尽心思的统治者,最后或许比鸿毛更轻。有的人,得了“流感”,火化的时候不知道写的谁的名,有的还好,留给后世“观瞻”,不过内脏什么的都掏了,可以算死无全尸,还有的骨灰也被抛了,中国来说是挫骨扬灰。斯大林的水晶棺被抢出,受暴政统治的人民居然还为之牺牲,列宁的遗体辗转多地,听说头手都换成了人造的。古埃及的法老们,一个个躺在实验室,像小白鼠一样被化验,佛学大师也被拆开了草包身体,证明思想的解放,中国的历代统治者则被人扒了皮,穿的衣服给脱了,含的珠子给拿了,还测量了生殖器的长度。
一人死去,亲人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刚开学的时候一名新生猝死,一位师姐发文悼念,朋友圈哀转久绝,一周之后,又是祥和之态,师姐换了新发型,其他朋友一切正常。一个人得对生活多绝望才会选择自杀,敢死却不敢活下去,是多么矛盾。我曾经和h大学的朋友谈起自杀,他给我一连串讲了三四个,有人从教学楼跳,有人从食堂跳,还有的在宿舍自缢。最后的处理是给自杀者的舍友们保研,很快事情再也无人过问,问也不会得知任何真相了。
人固有一死,个个轻如鸿毛从今天起,把自己当做垃圾,意识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只有人人都把自己当成鸿毛,社会上就会少了一些苦恼。所有的所有都是可以原谅的,一切的一切本来就是这样。你我都是垃圾,都是鸿毛,于世上不能有所求,亦不能有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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