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尾随（十六）

文/一只蒹葭

谁在尾随（十六）

哭累了的风清模模糊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时光好像是五六年后。梦中的她饿极了，一回到家便得到丈夫周子涵的拥吻。可爱的女儿端着茶水，围绕着她喊妈妈。

她将女儿抱在怀里，和丈夫一起走到饭桌前品尝美味。一家人正开心地吃着晚餐，其乐融融。只见女儿抬起脑袋满脸泪水，小手捶打着她说：“坏妈妈，你不要我了就是坏妈妈。”

她诧异地抬头，眼前的丈夫变成了曹经理的脸。他嘲弄而讽刺的笑挂在苍白苍白的脸上，像是个丑陋而邪恶的娃娃。

门外传来丈夫急促地敲门声，风清紧张的站起身将怀里的女儿抱紧。她退后几步依靠在墙壁上，不知道该去开门还是躲起来。

她听到怀中的女儿发出阴森森地笑，低头看时怀中的女儿早已经变成满脸鲜血的小丑模样。风清紧张又害怕地将她扔到地上。

那可怜的满脸鲜血的小丑就抱住她的腿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了起来。

丈夫砸破了门冲了进来，狠狠扇了风清两个巴掌，然后和曹经理扭打起来。

风清缩在墙角，脚边的小丑孩子疯狂地哭笑。她抱紧脑袋不敢回头看，屋里混乱一片却好似下起了雨。

她正觉得这雨甚是冰凉，哪知水灌进鼻孔无法呼吸。她睁开眼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三个人心想：“还好只是个梦。”

原来不是下雨，是这三个绑匪朝自己浇了一盆凉水。她赶紧准备站起来，哪知还未起身，青哥的脚便将她重新踹倒：“你是死人吗？不知道洗碗刷锅的吗？”

“对……对不起……”风清撑着墙壁站起来，等他们三人坐回去一看，锅中的饭已经空空如也。她明明做了很多，够吃两顿。

“看什么？奥，你饿啦？剩下的都被拿去喂狗了。快点做事，磨磨蹭蹭找揍啊？”头哥添了一句恐吓，让风清本就饥寒交迫的身体和高度紧张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了了。

她大喊着向大门的方向冲过去，那三人竟然没有追来。身后是哈哈大笑的声音，带着愚弄和讽刺。

她拉开门，一条凶猛的黑色大狗卧在门口，单凭肉眼看这狗的块头也比得过两个半风清。它呲着牙向她发出了挑衅的呜呜声。风清一时腿软，扶住了门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的眼泪顺流而下，像是恶魔即将拉她坠入无尽的深渊。

“跑啊？我告诉你，上回有个女人也和你一样，后来黑爷给她逮住了。你猜结果怎么样？”头哥的声音慢悠悠飘了过来。

“别说这个，太血腥了。”三儿哈哈大笑，转而又摇摇手装作柔软的样子说，“哎呀……两位哥哥，人家好怕啊。”

风清听着身后的嘲弄，怕得要紧又羞得要命，脸蛋儿涨得通红。她向前小小挪了一步，那狗便拼命地朝她扑来。

风清立刻回屋关上了门，用身体死死抵住那扇救命的门。被叫做黑爷的大狗不断用身躯扑向那扇门，强大的冲击力几乎要将她弹开。

一面是凶猛讨命的恶狗，一面是羞辱她的男人。风清觉得自己遇见了人世间最痛苦地恶，这恶像是地府深渊索命的魔鬼，一个个伸出了手臂向她笼罩开来。

“救救我……求……求你们……”风清哭喊着，身体被那门带来的冲击力一下下弹开，她的背又贴上去抵住。胸前那两座小山的起伏一波又一波涌起。

面对这样狼狈又性感的女人，三个男人如同看戏般愉悦。

三儿的眼神一直盯住那小山放出贼光：“青哥，要我说差不多得了。”他使了个眼色给其它两个男人。

他们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头哥大声说道：“还跑么？”

风清摇摇头，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不……不跑……不跑了”

青爷朝门口的方向吹了个口哨，那大狗发出不满又凶狠的呜呜叫，然后停下来撞门的动作，回廊上爬好。

风清一时间腿软，坐在地上。惊吓过度又饿得厉害，这短短两天时间，她的生活仿佛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她不哭不闹，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她甚至觉得死了也比如今的样子好。

“诶，你想回家去吗？”青哥磕着瓜子，朝她开口。

“青哥……这次货色挺正，这么快出手吗？”三儿赶紧问他，怕错失机会再也满足不了自己的私欲。

“三儿，这一单可不一样。这女人可值钱了。”头哥笑了笑擦了擦口水，原来被折磨成如此狼狈的风清也是极美的。

“诶，问你呢？想回家不？”

其实第一次问她，风清已经听到了。可是她仿佛麻木的木偶，眼神涣散又无神。

她缓缓地抬头，头发掩住了刚刚的绝望和无奈：“什么？”

“他妈的，老子问你想不想回家去？”青爷唾了口唾沫，气愤的又重复问了一次。

“回家……”风清小声地念着这两个字，气息微弱细若游丝。她仿佛想起来什么，给她的生命重新注入了流动地新鲜血液。

她激动地站起来想朝他跑过来，眼前一黑便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她腿软又发麻，没了站起来的力气。便用双手支起来匍匐爬过去。

她像是一个乞丐一般，跪倒在这三个男人脚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想回家。”

她拉住青爷的裤角祈求着，眼泪和泥土和着脸庞渗出的血丝流了下来。

可是眼前的绑匪又怎会被她的眼泪感动，一脚将她踹开：“想回家可以，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迷茫又无助：“大哥……我的卡里只有十万块钱，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十万？你真是瞧不起自己啊。给你一次机会，有人出一百万买你的命，你猜猜是谁？猜对了，我就放了你。”青哥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圈儿说着，赘肉堆在脸上一层层笑。

风清愣了愣神，她心想着丈夫没这个能力，这一年来都待在家里，怎么可能是他。那么肯定是曹经理了，除了她，没人会花钱给她买命。

“是他，肯定是他，大哥，是不是一个公司高管，姓曹的男人？”风清紧张又充满激动地询问。

那三人哈哈大笑起来说：“看来你还得在这儿再待上几天了，哈哈哈。”

风清一下子瘫倒在地，那便是猜错了，她绝望地呜咽瞬间被嘲笑代替，淹没在这凄冷地冬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