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西兰发生的那许多充满意趣的小故事中,最奇异的一个,就是和我的一群“精灵”们的邂逅,以及和它们一起经历的那些远离人世尘嚣的快乐。
这是我和我的玩具们的故事。
第一个玩伴,是在路上捡到的一只小狗。指头大小,我喜欢让它骑在我的食指上。那是第一个我开始和它交流的玩具,我带它去我一个人的游乐场,给它编故事,把它放在最高的地方晒太阳。对了,那时去游乐场我只喜欢一个人,看到有人会远远就走开,换到另一个我可以独享寂静的地方去。
时间久了,我觉得我能让它真的活过来。在纸上认认真真地画了一个漂亮的针管,剪成尖尖的形状。针管里装的是生命。我想给它打三次,具体多久打一次记不太清了,但记的很清楚的是那时笃定的心情,三次以后一定会有变化。就在还差最后一次的时候,它丢了。又是一个记忆犹新的场景,我带着它坐校车,突然看着它心底就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厌恶。毫无来由。然后我把它放在了椅子的缝里,下车时匆匆忙忙地就忘了带它。
最后也没找回来。以前一直觉得是因为还差最后一针它就能活了,所以不能让我有机会打完。可现在想想,也许只是为了留下悬念,不让一个充满幻想的梦破灭吧。虽然回想起来也奇怪,都十几岁了怎么还会如此全心全意地相信那样一个能让玩具复活的童话。可在当时,那就是能交流的朋友,而不仅仅是一厢情愿的想象。
遇到dog-gy的时候是在一个超市,我从货架上把它抱起来,压到自己胸口,低头看它的眼睛。一双很有神的眼睛。我把它带回了家,并给它起了dog-gy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dog和doggy的结合体。
我和它说的,我知道它能懂,尽管它不说话。需要它回应的时候,我就低头看看它的眼睛。我发现了它眼里的悲伤。我开始问它,在担心什么,我试着安慰它。我拨弄它眼睛周围的毛,想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伤感,但那无济于事。于是我开始接受它的伤心,猜测它的灵魂里藏着什么秘密,而我慢慢会懂。
kiwi是语言学校毕业时的礼物。记得毕业那天,老师端来了一个盒子,里面坐满了一只只不尽相同的kiwi。然后就把同学们一个一个叫上去,让他们挑一只自己的,然后简短介绍一下他们这一学期的表现。她把我放在了最后,为了有时间给我最长的评语,还有祝福。所以当我走上前时,盒子里只剩下那一只kiwi,坐在那里等我。刚好是我想要的颜色。
当时的校园里回荡的全是kiwi们的叫声,而我带着我的那一只走到了没人的角落。我告诉它它是如何被所有人一起选出来给了我。对我来说它不是大家挑剩下的那一个,而是就是应当属于我的那一个,所有人一起把它留给了我。我没有按它的肚子让它叫,那声音不该是轻易发出的。那是它说话的方式,而一般情况下我只要看着它就能理解它。
我也不让别人去随便按它,只把它当成一个玩具。而要是有人不小心压到它,我也能立刻知道,并把它解救出魔掌。一次把kiwi忘在父母的床上,回屋以后突然听见它的叫声,立刻就冲了回去,嘴里喊着“不许压着kiwi!”到了以后却发现爸爸把它拿在手上,笑着跟我说“你妈还问我要不要给你送过去,我就说不用了,让它把你叫过来就可以了。”说完还评论了一句,你来的挺快的嘛。
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会告诉它们等我。至今依然记得回家时扑到床上抱住dog-gy的下午,和跑步回来发现妈妈带了kiwi一起出来接我时的喜悦。不完全是分别后重逢的快乐,而更像是确认“看,你确实在等我”。
和它们说话我喜欢用英语,也许是平时说英语说惯了,也许是觉得它们属于英语。但我知道语言并不会妨碍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多用英语不会表达的意思,我就含含糊糊地咕噜过去,知道它们会懂我心里的意思。
这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让我现在想起来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一场最奇异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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