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回家,有一天下午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他进进出出好几趟却一直没开口。
“爸,你是有什么事么?”我问他
“啊,我就是想跟你聊聊,一晃眼你就这么大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懵的,从小到大我和爸爸的话题一直不多,小时候他常年在外,也就过年时在家,所以那个时候对他更多的是怕。好久没回家,这才发现,爸爸老了。我看了他好久,脸上的皱纹刻的很深,我看着心里有些难受。
相比而言,我很少在人面前提起爸爸。因为从小到大,很多陪伴、教育,乃至大大小小的影响都是妈妈给我的。
要是和别人家的爸爸比的话,我的爸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或许是出于虚荣,我很少跟人说起我爸的职业,可以说这是我卑微的自尊心,也可以说是我对身边人的不坦诚。但是对我来说就像是小时候特别渴望有个芭比娃娃一样,抱着破布娃娃的我总会觉得自己比别人缺了点什么一样。
我的爸爸是一个农民工,年还没过完就出去寒冬腊月回来的那种。有一次腊月二十八他才回家,嘴巴干的裂开好几道口子,从包里给我抓出一把糖,他说:“今年没拿到钱,等明年回来爸爸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当时他的声音是哽咽的,没有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的人是没办法理解那些心酸和无奈的。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讨厌爸爸的没用,我出身卑微,所以厌恶贫穷。我一直都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我爸不一样,即使遭遇别人的欺侮他也不放在心上,所以那个时候在我看来,他就像是阿Q那样的人。
我对他的感情是矛盾的,有的时候我也觉得他是个特别好的爸爸。家里的冬天很冷,他就把苹果切成片拿给我吃,等等等等,所以我才被他宠的一身的坏毛病。
小时候他经常会把他收集的书拿给我看,从四大名著到安徒生童话再到资治通鉴唐诗宋词,所以到现在都有每周读一本书每天背一首古诗的习惯。
他说:“爸爸虽然没本事,但你别担心,不管什么时候爸爸都不会亏待你。”确实,从小到大,他给我的都是他所能给的最好的。
每次给家里打电话,跟妈妈总能聊一两个小时,但是跟爸爸总是不会超过两分钟,他就在电话那头傻呵呵地笑,叮嘱我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就挂了。
虽然每次聊不了几句,但他总是默默地关心着我,我哪天生病了哪天没睡好他都知道。不管什么节日都会发红包,三块五块八块,他不会玩微信,就这些钱还是我偶尔发给他或者他在群里抢的。
给他买件衣服他都能跟他的朋友们炫耀好久,他总说我就是他的骄傲。我虽然埋怨过我为什么没生在一个书香门第或者富裕家庭,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只不是我把自己的欲壑难填,归结成了上辈的无能。
所以后来也想明白了,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不安于现状,就努力去改变现状。他给了我他能给的最好的,所以我也想要给他我能给的最好的。
很俗气的说我就想赚更多的钱,这样我的爸妈就不用再去做又苦又累但是薪水微薄的工作了。也时常听到身边人说我优秀,但其实我的梦想很小很小,就是希望能够一直成为爸妈的骄傲,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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