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14

七夜14

蹲坐着的小智，看着由远及近的警车呼啸而来，视线渐渐模糊一片，顷刻间身体不听使唤的歪倒在地面上。耳畔隐隐约约传来阿森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任凭自己怎样用力，眼睛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小智，小智……”阿森无助的喊叫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狭窄的柏油山路，因三人的堆堵而更显窄小。哭泣的阿森看着昏倒的儿子和死去的阿黑，表情显的呆板而毫无生机，仿佛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姑娘，姑娘，你那里受伤了？”

“姑娘，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务人员和警察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阿森仍是旁若无人的呆坐在小智和阿黑的身旁。直到警方将阿黑的尸体带走，120将小智抬进车，方才挪动身子进入救护车。

“姑娘，不用担心，他只是些皮外伤，因为流血过多，再加上没有及时救治，伤口有些发炎，身体太过疲惫，以至于发烧。”救护医生说道。

“嗯。”阿森轻轻的应答道。

“你是他女朋友吧，长的不仅漂亮，还这么会照顾人呐，真是幸福。”一个护士装扮的女孩说道。

阿森对着女孩笑了笑。手中拿着温热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小智身上的泥土和血渍。伤口有些溃烂，虽说是皮外伤，却也是血肉模糊一片，伤口里夹杂着泥土和一些浅滩上的沙粒。擦着擦着，阿森的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阿森为没能保护好儿子而悔恨不已。甚至于，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自己和儿子身陷如此险境。自己的蠢笨害的儿子如此遭罪。

“姑娘，还是由我们来处理吧。你这样怕是处理不好他的伤口的……”医生说道。

“嗯，好，你们轻点，别把他弄疼了。”

“放心。”

“他大概多久会醒？”

“给他喝了糖水，很快便会醒来，不用担心。”

到达医院，警察也随之而来。阿森内心的忐忑不安，令她在警方面前显得有些不够从容和淡定。她并没有将小智的推测告诉警方，推测仅仅是推测，更何况是没有证据的事情，阿森断然是不能将丈夫卷入这场是非的。

“这位小姐，希望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如若有任何隐瞒，后果自负！”一位年轻的警察说道

“是。我知道了。知道的就这些了，说完了，我可以去看看小智了吗？”

“可以。你走吧。晚些时候小智也是需要做笔录的。”

“嗯。”

阿森起身离开，转身朝住院部的方向走去。这个警察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哪里呢？这么熟悉。阿森边走边想，怎么也没了印象，心想还是先去看小智了。

“嘿，我都受这么重的伤，你跑哪里去了？后妈！”小智白了一眼阿森。

“对不起啦，被警方带去问话咯，好儿子！”阿森看着小智不禁笑了起来。

一旁的护士听到他们的对话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对情侣真是奇葩。”

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他们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事实上，儿子是母亲的“小情人”却也是没错的。

“走，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小智说着便起身离开病床。

“哎，你伤口刚包扎好，别乱动了。”阿森急忙阻止。

“再不走，一会警察来……”小智话音未落便看到向他们走来的警察。

“呦，你这是想去哪里呀？”

“又是你！阴魂不散。”阿森低语着。

“看来这位阿森小姑娘对我有意见？”

“没……没……”

“没意见，你们就好好给我做笔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了，事关人命！”

185cm的身高，黝黑瘦长的脸颊，有些凹陷的一双大眼睛，高高的鼻梁下长着上薄下厚的一口大嘴巴。想起来了，他是去家里做笔录的中年警察，昨天才见过的。

想必在梦境他是认不得阿森的。和中年有些成熟干练的相貌相比，年轻的时候还是蛮帅的，只是没了中年男人的韵味。阿森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的有些出神。

“我说，这姑娘你是看上我了？”

“额……您贵姓？”

“呦，还真是看上我了。我叫雷一鸣，记好了哈，告诉你一声，我还没女朋友，你还有机会。”雷一鸣挑逗的说道。

“神经！警察也这么调戏民女嘛！”阿森白了一眼雷一鸣。

“哈哈哈，谁让你这么看着他。”小智捂着嘴笑了起来。

简单的做完笔录，已经是下午的3点钟。雷一鸣迟迟不肯离去，想要从小智和阿森身上获取更多的线索。

“雷警官，笔录我们也做完了，可以走了吧。”小智说道。

“你们想去哪里？回学校？”

“嗯，回学校。”

“那我开车送你们。”

“不用了！不用了！不敢劳烦雷警官。”

“不碍事，我不嫌麻烦。为人民服务，乐意之至！”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阿森和小智很难脱身。小智想着该如何摆脱警察，他并不想让警方知道太多关于父亲的事情。

“怎么，难不成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说雷警官，雷帅哥，你不去抓凶手，还有失踪的几十号学生，非要盯着我们做什么？！”阿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小姑娘，生气啦。”雷一鸣转了转眼珠子。

“那可不，惹着姑奶奶我了！”

“好，你们走吧。暂且让你们离开，但是你们要随传随到！”

“遵命。”阿森和小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小智非常急切的想要到达父亲的实验室和那座隐蔽的房子，想要求证他的猜测是否属实。担心，害怕，忐忑，无法形容的情绪，想要真相，却又害怕真相。

阿森挽着小智的胳膊，明显的感觉到小智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看着急走的小智，阿森却渐渐慢了下来。

“小智，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

“……”

“快走吧，天黑之前还要赶回医院，我伤口需要换药的，后妈！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妈？！”

“得了，在我的梦境里，你们都来欺负我，我的梦境我做主，反倒我成了梦的奴隶了！”阿森撅着嘴一脸的埋怨。

“对不起啦，我也不想把你引入梦境，更不想破坏你大学时期的美好回忆。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你会死的！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研发小镜，引你入梦，找到事情的根源所在。”

“……走吧……”

小智向雷一鸣借了辆车，俩人便直奔目的地。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雷一鸣早已经尾随其后，紧跟不舍。

“小子，车技不错呐！”坐在副驾驶的阿森看着小智说道

“那是自然。”

“大概有多远的距离？你能撑得住吗？不然我来开吧？”

“不用，我可以的。”

“咦，你这是去学校的方向呐！”阿森看着窗外说道。

“是的，没错。”

“难道……”

“你猜的没错，实验室就在学校附近。而且，你也去过那里，只是之前没有发现而已，不过老爸的实验室一般人确实很难发现。”

“学校附近的小树林？！河流？”

“嗯哼，算你聪明。”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舍友柳儿估计是失踪了。”

“……为什么要拿舍友们开刀……直接找我好了。”

“那样的话，游戏还会那样好玩吗？”

“……”

小智的车速越来越快。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抵达学校，学校门口依然有很多警察看守，靠近学校阿森的心头莫名的涌起一阵阵疼痛。

“不要难过了，逝者已矣。节哀啊”小智拍了拍阿森的肩膀。

“如果是这样，那么小智，请你停止一切行动吧。不要再引我来梦境，我不想这样，哪怕是死，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阿森，你想多了。我并不是仅仅因为你一个人，你要知道，大批的药物在生产，以后死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

小智和阿森下车后，顺着河流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河流的右岸长满了高大的柳树，柳树下的草坪内种植着未经修剪的石榴树，小智和阿森轻轻拨开石榴树枝和垂下来的柳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由于这一带疏于管理，草坪内长出很多荆条和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这样又走了20分钟，平地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荒凉的小山，荒草丛生，看不出哪里有一条上山的小道。

“就是这了……”

“奇怪，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儿有座小山？”

“谁没事会来这里呢？”

“却是够隐蔽的。你老爸还真是有心了。”

“这里相对比较安静，没有人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