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理想
普通大学,二十好几,一无所长,身无分文。坐在坑头的父亲喝了口浓茶水,又继续劝我考乡镇公务员。虽没什么本事,却也不想20几岁就在山沟沟里混吃等死。胸口躁动的心脏始终眺望着层层环山外的高楼大厦。
我能依稀的看见未来,和许多村里的表哥表姐一样,大学毕业后我也会拿着不值钱的本科文凭到处闯荡一番,租便宜的房子,穿廉价的西装,逢年过节回趟家,带几件特产,叫别人知道我过得不错,其实却早已经学会了和市场大妈讨价还价,学会了斤斤计较,学会了如何拿微薄的工资支撑自己一个月的生活,然后练就一身市井气,仅两三年就变成一个俗不可耐的人,最后因为家里房价便宜而辞掉工作,再去考一个乡镇公务员,从此把自己的理想从成就一翻事业改成服务基层群众。
对于我们凡人来说,理想这东西本来就是基于现实而对自己的安慰罢了,这是我们自我保护的本能,以至于我们的人生观不必在现实面前彻底崩塌。
但我仍然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即便未来就摆在我的面前,因为大家都在这样劝别人:万事要脚踏实地,低概率就等于不可能。但同时大家都没有这样做,大舅仍旧每天去买彩票,母亲仍旧用一毛钱去抢苹果手机,而我的手机里还缺一张敬业福。啊,敬业福。
我依旧瘫坐在沙发上,双腿叉开,任由身体慢慢向下滑,直到屁股卡到沙发沿,顺势扭曲腰部,头歪向一边,合上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这样的姿势十分奇怪,大脑不断发出调整的指令,身体却不为所动,冬日的阳光一旦透过屋子的玻璃便被施了魔法,能切断大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却不使其感到恐惧,让人产生安详的睡意。在这现实与梦幻之间,我看见一片火海,硕大的光球在其中耀耀生辉。
醒来时太阳已经移了两三个身位,坑头的父亲不知去向。屋子里的陈设扭曲起来,朝向西方不断的聚集。万年历开始滴滴答答的报整点。我却看不清上面的数字,奇怪的睡姿让我身体发沉,我努力站起身来。摇晃的打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不知方向风迎面吹来,眼前的建筑没了棱角,大地没了起伏,一切都被耀眼的白雪强有力的掌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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