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而立之年的我选择了学习哲学这一门无用的学问,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好不过。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无用?我想大家非常清楚,能够用来赚钱的技术就是有用,得不到回报的行为,就是无用。
比如,我通过学习吉他,可以带学生,赚到课费,这就是有用。比如,我学习哲学,深度思考,但没人会为此买单,哲学家和思想家这一行业早已落幕,人们不需要他们了,因为这些抽象的思想不能转化为生产力,不能转化为货币,那就是无用。
这是一种多数人的直观理解,有用没用,在于赚钱,是否成功,在于钱多钱少,权大权小,是否有意义,在于历史是否记住你。这样的理解是基于群体性的理解,是社会性的指标,也是被资本逻辑统治下的现代人无奈的选择。 然而,是否还有另一种对有用无用的解释?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如何才能够更幸福,如何更加尊崇自己的内心,不违背自己的做人准则,成为更好的自己。
资本积累能够给人带来幸福吗?也许守财奴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但世界上不止只有守财奴这一种人。有时幸福感的获得是很简单的。比如,从事专心致志的小手工,专心对一个问题的思考,去除理性的感性的音乐表达,或者养一只宠物,专注于某一种技术等等。也就是马克思说的,成就自身的、成为你自己的这种对象性活动,而绝非为了赚取报酬的异化劳动。
这样一种对个体的向内部的挖掘,也是一种人生的塑造方式,艺术家就是这样的例子。但是生活中大部分具有艺术家潜质的人都被世俗和偏见以及周遭的环境所蒙蔽,他们放弃了对内的探索,仅仅做起了一份还无意义周而复始的工作,放弃了梦想,放弃了希望,放弃了追寻单纯的幸福,做起了平常人认为最“有用”的那些事:赚钱,再花掉。
垃圾堆满屋子又舍不得扔,羡慕新潮的物品,新款的包包,随后这些幻影都变成了垃圾存在家庭空间里占领生活空间,赚多少都不够花,花多少都不开心,一步步成为了消费和资本的奴隶。一些无用的工作正是为了避免这种痛苦——现代性带来人性的迷失。简单的复归,从事简单的手工活动,从事简单的农业活动,从事简单的艺术活动,从事简单的思想活动,这样的生活看起来要更加轻松和简单许多,对各种欲望的节制,也更加容易变得幸福。
我们的不幸在于我们根本不知道幸福是这么简单、容易实现的事。放下执念,做个“小确幸”不是也挺好吗?何必像一只仓鼠一样整天在笼子里跑呢?是为了健身还是为了取悦笼子外面的人? 我是一个无用的人,我希望我的孩子也是一个无用的人。长大后,他可以选择钟爱的事业,比如“炸鸡腿”。
这是我常常给他的一个比喻,做世界上最好的鸡腿,把简单的事做好就是非常了不起和不简单。成为你最想要成为的自己,仅此而已,钟爱于成为更好的自己这不就是我们的本心吗?热爱自己才是热爱生活,热爱自己所热爱的事业,才是真正的人生,勇敢提升自己的生命内涵、密度、深度才是值得做的,才是值得过的人生。 每个人都对有用无用有自己的认识,对内的挖掘也不代表对外探索的否定,但对外的探索如果离开了对内的挖掘终究只是幻影。
像阿甘一样,永远与自己赛跑,仅仅是跑,那就是一种意义。
有用无用,仁者见仁,我从来都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回答这样的问题对于提问者看来也是“无用”的。
尊重每个人的个体差异,并积极肯定这样的差异存在,才能够让每一个人发挥独特的光芒。否定个性,就是否定我们自己。如果将我们自己做成一模一样的螺丝钉,在资本生产的流水线上不断重复机械运动,那么这样的我们意义何来,活着和死去有有何不同,你和机器人又有什么区别?机器人甚至可以24小时开工一秒都不停。
对自己不能认同的事物保持宽容和理解,解除固执和偏见,放下约定俗成的群体意识,给每个人平等成长的机会,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对待他人的正确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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