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乘客,请大家都相互理解,给老人和孩子让一下座。”公交车司机连着说了三声,车厢里仍然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主动让座。
老王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座位上的各色面孔,几乎都是冷眼相向。顿时,老王头的心里一股接着一股的凉意袭来……
他三下五除二走向了车上的扶手。他让毛蛋抱紧他的腿,很快他和毛蛋的身影便融入到了一起。
老王头的孙子毛蛋是他和老伴一起养大的。
看着毛蛋一天天长大,他黝黑的脸上那经岁月雕刻的褶子像树皮上的纹理一样愈发朴实真切了。
每当孙子放暑假的时候,他就陪着毛蛋去崇怀“逛”一圈。这不,今年老王头儿子晓峰的电话又打来了。当可爱的毛蛋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亲切而熟悉的声音时,眼泪直往出涌,激动得掉下了串线的眼泪。
早上天微明,老王头趁着半挂悬空的月色轻轻地叫醒了孙子。他看见孙子的眼角还挂着泪痕,便重复着每年都重复的话,“不要哭了,今天下午就能见到你的爸爸妈妈了。”孙子听了爷爷的话,顿时又蹦又跳,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在家里吃了简单的垫饥饭后,老王头带着毛蛋和大包小包的家乡特产便踏上了去往崇怀市的路程。经过了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是到了崇怀市车站了。
他急切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儿子说:“你乘×××路公交在敬老路下车,再走几步就可以到我的新住处了。”
老王头连连说着:“好好好,知道了。”
嘟嘟嘟,电话那头挂断了……
牵着孙子稚嫩柔软的小手,老王头很快到了等车的公交站牌处。大约三十分钟过后,一辆公交车拖着缓慢的步伐向着站牌开来了。车头张贴着巨大的标语:“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老王头本来是在前面排着队的,结果霎时间后面的人一窝蜂地涌上来,嘴里还不断说着难以入耳的脏话。在这一群人推搡完了之后,老王才很艰难地上车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进着,老王头拉着孙子毛蛋颤颤巍巍地站立着。公交车上的众人看着老王头像看着个小丑在表演小品一样,不时地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此刻老王头的灰布汗衫在人群里格外显眼,汗涔涔的,滴溜滴溜地往下落着。
老王头低下头,用一只粗糙的手抚慰着毛蛋,说道:“车还剩几站就到了,再坚持坚持就好了。”
毛蛋懂事地点了点头,欢欣地笑起来了。
车上传来亲切地报站音:“爱幼站到了,请您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就剩一站就要到了,老王头这样想着。
“呲……”毫无征兆地,公交车猝不及防地一个急刹,车厢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撼动的巨响。老王头已经连续站了四十多分钟了,他再也扶不住扶手了。他让毛蛋紧紧地抱着他的腿,千万不要松开,毛蛋毫发无伤,自己却不受控制地一屁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外面的天空一片阴沉,不远处密布的乌云也遮住了太阳。老王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慌忙地问道,“毛蛋,你没事吧?”
毛蛋漱漱地流下了泪水,急切地对爷爷说:“我没事,你还好吧?”
爷爷不语,只是把毛蛋紧紧地抱着。
“叔,您来坐吧……”这时一个年轻人对老王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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