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合单位领导的私人癖好,我不得不经常编造些离奇的事。譬如,三十壮汉沦为人妖的玩物;小镇一夜之前竟成废墟。由于同事的竞争,领导的猎奇心理已经超出常人。终于,他以公事指派我,再为他搜寻一些超自然的事。以下,是我在我寻异时期里见过最为诧异的事,我不得不将其叙述下,以飨群欢。
村子地势南低北高,一条断河从村穿过,故而这村庄的房子大多依河而建。领事的人算是我的一位相识,同是位猎奇同志。他带我到了村前,三三两两下嘱托几句,便告辞而去。我顺着河的逆向走,一路并没有见到人影。偶尔几只土狗土猫掠过眼前,我侥幸的觉得村庄并不是没有生灵的气息。大约走到了山脚下,没有一个人出现。这使我生点怯畏感。我停止了脚步。从山脚下望去,由于地势的偏高,我能细致的看到村子只有七间屋子,零零散散分布在断河沿岸。这里并没有什么现代气息,仅剩的电线杆也是在村子的出口便停止了前进。由于心生饥渴,我便赶忙下去向着一间屋子讨食。
“有人吗?”
“喂喂,有人吗?”
我又赶忙敲了三声。
“咳咳……”
咳嗽声听起来像是个生病的老太。
“喂喂,奶奶,劳烦您开下门。过路的人想讨点水喝。”
门开了,一位形似木制雕像的老太在我面前。面容枯槁。白发夹杂着黑发,表示着身体器官还并未死去,机能还在。老年斑占据半张脸,我不由得心生一点畏惧。嘴角泛起一丝慈祥的笑,脱落掉牙齿的嘴巴暴露在我的视野下。她仅与我对视了一秒,便又关起了门。
“小小伙子,你自个进来。咳咳……”
尽管我还在奇怪中,但顾不得其他想法,我便直接进去了。
由于天性的作祟,我又细究看了下四围坏境。屋子里的家什不是太多,一张年代感的床,床前还有张黑白旧照。一床棉花铺在床上。床洞下有着一双绣花鞋,鞋的旁边是一盆污秽。除此之外,只有半缸生米半缸水斜在角落。
“水水,水在角落。你自个饮罢!”
“谢谢!”
我咕噜一口,渐生痛快之意,心也平复下来。便想起了我今日前行的目的,说不定这位老人能带给我一点东西,我暗想。
“请问,这村里还有人吗?”
“什?”
“我问,这村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还有十来个人!”她发出的调子很重。
“哦!这儿不通电吗?”
“不通电,通电干嘛。用不着!”
“这外面天气这么好,怎么不出来转转?”
“不敢转。”
这让我更渐好奇了,哪有不能转的道理。
“您怎么刚刚看到我又将门给关上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东西吗?”
“不是,小伙子。不敢转不敢转!咳咳……”
“您的意思是不能出门吗?”
“咳咳……是是的。”
“您的腿脚看起来很好呐。”
“不不是,不关腿脚的事!”
“那您是?”
“见不得光啊!见不得外面的东西啊!”
“您的意思是,您怕外面世界?”
“对,对。咳咳……”
“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人怕鬼。”
“这是病吗?”
“不不是病!就是不敢去外面呐!”
老人的语速渐快,我心生一点乐意。满怀期待着老人讲述这不敢出门的缘由。
“那村子里的人都是有您一样毛病吗?”
“是是啊。咳咳……”
“您先喝口水?”
“老老毛病。不用。”
“青年人也不能出来吗?”
“没,没青年人!”
“那人呢?”
“都出去啦!不回来!谁还想回这村里啦!”
“我看您有张照片在床前。上面是您的一家吗?”
老太步履尚是稳健,兀自去拿了照片。
“这,这是我大儿,这是我小女儿,旁边是我老伴。”
“老伴呢?”
“死啦,死五年啦!”
“孩子们人呢?”
“两年前就再也没来过啦!咳咳……”
“那您不敢出门多长啦?”
“不记得啦!”
“您还知道您旁边的屋子住的谁吗?”
“谁知道!都不敢出门!”
这使我原先感到怯意更重了点。
“村子里的青年都没回来过吗?”
“不晓得!谁知道!多少天没听过人声啦!”
“找过医生吗?”
“这不敢出门的病谁能治得了!”
“那吃喝怎么办的呐?”
老人指着角落的两个缸子。
“吃完喝完呢?”
“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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