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1期“温暖”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由于火车晚点,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此时站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慢慢拉下黑漆漆的脸。今天返工的人还不太多,门口却连出租车都没见几辆。我戴上帽子,裹紧脑袋,在出站口踱来踱去,手指不断点着手机找车。在门口踱了二十分钟,脚已经麻木,手抖得厉害,终于约上了一个顺风车。
刚走出火车站,我的手下意识就插进了棉衣口袋。大概走了三分钟,手机响起,一个陌生来电,是顺风车司机,一位大姐的声音。
“您好,您的定位准吗?我马上就到了。”
“准着呢,就在北边的公交站台,对面是工商银行。”
就这一会的功夫,手已经感觉到刮骨般的疼痛。我加快脚步,远处山峰仿佛冰川一般直挺挺地立在夜里,冰冻的河面裹着妖娆的银装闪着白光,道路在寒风的雕琢下显得极其沉静。街边的树上挂满了彩色的灯儿,灯光绚丽,仿佛这饱受风霜的城市正压抑着炙热的热情,却又不得不暂时臣服在凛冽和寒凉之下。
一辆白色的车从公交站不远处缓缓行驶过来,我看准车牌,招招手,立马迎了上去。
“您好,尾号8682的乘客吗?”
“是的。”
“来,给你一个热水袋暖暖手。”
“大姐,太谢谢您了,确实冻的不行。”
“还有一个乘客和你顺路,她马上就来了,麻烦你稍等一下。我们先从这边绕过去,公交站台附近不能停车。”
“没事,我本来就点的同意拼车,只要顺路,您随便再拉几个人都行,我刚好吹会暖气,热一会手。”
大姐绕到批发商场附近的路上,开始给那位乘客打电话。
“您好美女,你到了吗?”
“您就按您定位的地址在那等我,我马上绕过去。”
我们很快就又到了我上车的位置。
大姐再次打了电话。
“我就停在路边,白色的车,你注意一下车牌,现在就我一个车停在路边,你得快点,公交附近不能停车太久。”
“那你现在在哪?有啥标志建筑?我车上还有位帅哥,人家标准定位啊!不是,你这样浪费我们很多时间的。”
大姐挂了电话,对我说:“这美女说她今天一个人值班,实在走不开。她爸爸从老家来看她,是她给老人打的车,加上老人不太会打车,大过年这附近也不好打出租……”
“我没问题,您看着怎么都行,反正我坐车上不冷。”
“好嘞,那我再找他一下。”
恍惚中,司机大姐绕了一圈又一圈,她又拨打了电话。
“不是啊,美女,火车站附近各个出口我都绕了十分钟了,也没见你说的带黑帽子,穿黑色大棉衣的老人啊,连个老人都没见,你让他找个明显的地方嘛!”
“看了看了,那个餐厅周围一圈都没有人。”
“要不这样,美女,你把订单取消,你再给他找一个车吧。”
“什么叫耽误你这么久,你耽误我和车上帅哥这么久好不好,他一直不在你说的地方,你让我咋样?”
“哎,你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这样,你给他说清楚,站在他现在的位置不要动,我去找他。要再找不到,你取消订单吧。”
“你不好打车,那我也不能一直耗着啊,车上还有乘客。””
大姐对我说:“这老人是外地人,老瞎走,也不知道走哪去了,那美女怕他走丢了,希望我们帮忙再找找,而且这大冷天的……”
“没事没事,我反正在车里暖和,倒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么冷的天得赶紧接上车才行。”
“好嘞!遇到您这么个暖心的乘客,那咱再最后找一圈。”
我瞪大眼睛看着路边,大姐饶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在地下通道出口处看见了一位可能是目标的大叔,而此时他正要往通道口下去。
“大叔,这,这…”司机大姐摇下车窗,我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大叔一上车,我就把热水袋递了过去,我本以为大姐会责怪或者唠叨几句。
“叔,不好意思啊,让您等这么久才找着您。”
大叔在口袋摸了一下,拿出一张百元,直接压在了纸巾盒上。
“谢谢你们,真的,太麻烦你们了,找了我这么久。我在那个口子,老上不来,一转弯,哎,又上到另一个口子出来啦,一出口子,我看四周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哪是哪,害你们等我这么久。”
“哎哟,您给钱做啥,不用不用,都是小事。”
“这你必须收着,大过年的,咱互相理解…”
这大冷天,我本以为大叔上车后免不了会责怪几句,看他俩这情形,原来是我小心眼了呢。
一个人,一座城,这种忧伤和寂寞一直伴随我至今。身处他乡的人啊,每当瞧见那热情的烟火蹿上午夜的长空,漫漫长夜,都曾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捂着被子偷偷地哭泣。
不论何时,我们都应该保持心中的热情,让理解燃起心中的爱,绽放出一朵一朵温暖内心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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