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3)

作者: 肆语声 | 来源:发表于2017-09-09 07:04 被阅读75次

    “肖战,你最好一直这样好运下去,否则的话,我一定要亲手再把你抓回来,”

    周童贴在耳边,恶狠狠地对我低声说道。

    十几天里,这个警察坚持不懈地对我保持这个态度,这让我很奇怪,可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所以,我只好把它当作是警察嫉恶如仇的一种态度吧,只不过,这个周童表现的更加明显而已。

    我默默地检查着随身物品,戴上手表,上面的时间显示为5月29日,距离我被他们拘留的日子已经过去了14天了,这段时间里,他们时而不分昼夜的提审我,时而对我不理不睬,各种手段都用了一遍,直到今天,估计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只好把我释放。只不过,从周童的态度来看,这种释放并不意味着我的嫌疑被洗清,暗地里对我的调查一定不会停止。

    可,对我来说,哪怕是有条件的自由都是宝贵的。我需要时间,需要尽快出去搜索证据,来调查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这几天从警察的口中可以猜测到,他们对莉亚的死亡和尸体的失踪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这让我心急如焚,我忘不了莉亚在我怀里最后一刻的那个痛苦的表情,每天晚上的梦中都会看见她对我哭诉,说她好辛苦,我受不了,必须尽快出去。

    走出警局的大门,耀眼的阳光直射过来,我不由得停住脚步,抬手遮住了眼睛,耳边却又传来那个令人生厌的声音,

    “好好享受这个阳光吧,很快,你就会发现,只有阴暗的环境才适合你这种人……”

    我回头看着一脸恶毒笑容的周童,实在无法想象出来,英明的警察队伍里怎么会混进来这么一个人物。对他无话可说,我只能摇摇头,转身快步走出大门,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停留。

    坐在出租车里,我打开了手机,一连十几天过去了,估计会有很多人对我突然的失联而感到惊慌。

    果然,过了一会儿后,各种询问的短信接踵而来,我迅速地扫过一遍后,心中暗暗欣慰,除了父母以外,平时关系很铁的那几个人是发来信息最多的,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先是给父母报了个平安,告诉了他们关于莉亚的事情,老人很震惊,坚持要过来陪着我,被我极力地劝阻住了,接着,就是那几个老铁,少不了又是一顿赔罪和劝阻,最后,我的视线定格在了一个号码上,“老婆”……

    看着这个号码,我感到心里一阵空虚无力,就像是一些寄托忽然失去了对象,心就那样飘着,无依无靠。

    恍惚中,手指碰到了拨打键,手机里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无法接通”,而是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彩铃声,我顿时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惹得前面的司机回头不解地看了我一下,我连忙摇头示意我没事,然后颤抖着将手机贴到了耳边,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电话并没有被接通,而是在响了一阵后自行挂断了,不过,这却给了我一个大胆的设想,也许,莉亚她并没有死,她会不会已经坐在家里等着我回去?想到这里,我极力地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对于我来说,哪怕是一秒钟的耽误都像是在拉远我和莉亚的距离。

    上午十点左右,我终于赶到了别墅门口,急不可待地付完钱冲进了房子,却发现除了我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出现,那个我一直期待的声音也没有,

    “莉亚,莉亚!你到底在哪里……”

    我痛苦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喊叫着,

    “肖战?是你么?”

    她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找上门来,我止住哭声,慢慢回过头来,大门没关,一个穿着一袭淡紫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这里你绝对不能来的么?”

    我注意到语气的冰冷,但却毫不在意,对于打破我定的规则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有心情去理她,更何况是这个女人,

    “我担心你啊,你的电话关机,律师事务所的人也没有你请假的消息,而且,我又听说你爱人她……”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以为跟了我几天,你就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我什么时候给你的权利!”

    我几步冲到了她的面前,不顾她一脸的惊恐,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地晃着,

    “啊!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女人拼命地叫着,不停地在我手里挣扎着,

    对,对的,就是这个声音,曾经在我和莉亚吵架的那段时间里出现的,让我迷恋的声音。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听在耳朵里却是那么刺耳,让我心烦意乱,我松开手,向着她身后一指,

    “滚,立刻滚出这个地方,这里永远不是你可以踏进来的地方!”

    “肖战,你,你会后悔的,有种你不要再来找我!”

    女人咬着牙的样子像极了莉亚生气的样子,我一时有些恍惚,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没有多想,我关上大门,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整个人扔到那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了手机的铃声,当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了,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来自“老婆”的电话,我连忙接通了电话,

    “莉亚?”我听出了自己声音的颤抖,电话那边却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莉亚,真的是你么?你说话呀,不要吓我,”

    呼吸声随着我不断地催促越来越重,却始终没有答话,就当我要被憋疯的时候,电话挂断了。我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手机,随即使劲地把它甩到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歇斯底里地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莉亚,我知道你还活着,可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

    大喊之后,我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一瓶红酒,拔掉瓶塞就喝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隐约中,我感觉有人靠近了我,一股股温热的空气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股熟悉的香味,我试着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沉的要命,随后,我又感到一只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上,是她,是她回来了,心里募地一松,终于沉沉地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午夜3点,我捂着头艰难地坐了起来,宿醉导致的头痛让我难以忍受,脑中却忽然记起来昏睡前的那一幕,莉亚,莉亚回来过!

    我连忙环顾四周,却哪里有什么人影,就当我以为不过是场梦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换好了睡衣,我明明记得自己回来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怎么会到了卧室里来了?我忽然记起,平时我出去应酬,醉酒回来的时候,都是莉亚自己一个人帮我收拾的,难道,真的是莉亚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顾不上疼得几乎要炸开的头,光着脚跑遍了楼上楼下,可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我,就再也没有喘气的动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忙不迭地找到手机,翻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威廉么?我是肖战,你明天有没有空?我感觉自己病了……,对,好,好的,那我明天去找你……,好,就9点吧,再见,”

    威廉是我大学舍友,平日里好的跟我可以穿一条裤子,虽然我们都是法律系的,但他却另辟蹊径,做了心理咨询师,我和莉亚的结合,也是通过他的介绍。所以,找他,是我认为目前最好的帮我解决问题的办法。

    挂掉电话,我的目光自然地又落在了通信记录上,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内,竟然有10个未接来电,而来电显示的号码都是“老婆”,好吧,我承认,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最后的一丝理智彻底崩溃了,我立刻给那个号码回拨了过去,然后急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等待着对方接通电话,

    “嘟……嘟……嘟……”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锲而不舍地拨打着这个号码,对方却始终不接。而不停地走步也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头不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我不再拨打那个电话,颓然的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手机,很明显,对方的意图是要告诉我,只能接她的电话,而不会接我的电话。我再这么打下去也是徒劳。

    忽然,我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莉亚作为死者,(或者被称作被害者,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莉亚是被害的)那么她一切的随身物品都应该被警察当作证物归档,那么,我一直联系的这个号码是谁的?

    想到这里,我感到背后一阵凉意,竟然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的冷汗。
    犹豫再三,我终于鼓足勇气,在电话里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一个我十分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怎么?想通了,是想投案自首了吧,很好,现在还来得及……”

    “周队长,我只想问一句,莉亚的手机是不是还在你们警察那里?”

    我强忍着不快,开口问道,

    “你什么意思?”

    我尽量简略的把事情的经过跟周童描述了一遍,和这个人说话,多一个字都会让我多一分反感。

    “还有这种事?你等等,我稍后打给你,”周童的语气显得很惊讶,随后挂掉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电话响了,是周童,

    “肖战,电话确实不在我们这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 肖战 5月30日 凌晨4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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