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春节一过,26岁了,是应该惶恐的年纪了么,也许是吧。
父母亲朋其实没有怎么催婚,更没有什么所谓的相亲,甚至因为弟弟的长大和沉稳表现,我在家就像变成了一个妹妹。每天睡得很晚,起得也很晚,老妈总是等我和弟弟起床才开始准备早餐,一起床就有热乎乎的早餐想想就觉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老家的冬天很冷,大部分时间都会和弟弟窝在沙发前的电火炉里,玩头脑王者刷段位,或者在楼下和爸妈一起玩跳一跳比谁分高。值得一说的是除了下雨天,我和老妈几乎每天都会去散步,一般在傍晚出发,往百花寨的盘山公路上走去,至少走到4公里或者更高处然后折回。静静地感受家乡的山水和落日,美不胜收。偶尔想起来也会看看书,就这样12天,我在家就只大概浏览了一遍《亲爱的安德烈》。
这本书里夹杂着一些读者的来信,他们大多会羡慕龙应台能和安德烈这么深入的沟通,而我却是被安德烈的知识储备面所震撼。这个比现在的我小几岁的青年人,他怎么能对她母亲所有的隐喻都能恰到好处的领悟,并且还能巧妙的回答呢,我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儿子和母亲间的真诚对话,更多的是安德烈对待事物的思考模式。说实话我很羡慕他,但是更惨的是我不会是我自找的。有时候会很遗憾,没有从小养成固定阅读的习惯,结果就是到这个年纪了,还有很多经典名著未曾读过。头脑王者中间会有很多涉及我国四大名著的题目,我和弟弟几乎都是靠猜,但是那个比我小一轮的堂弟却可以准确的说出答案。这是阅读带给他的碾压同龄人的体验,尽管他自己全然不知,尽管这样,小叔还是会说堂弟学习不好,要像我和弟弟学习。家乡的人们,总是觉得考上好的大学,拿很高的成绩才是最好的,他们不能理解从书籍获得的财富是不可衡量的。
我没有那么敬佩考出高分到很好学校的人,我敬佩那些怡然自得嗜书如命的人。他们对古今的大家如数家珍,著名理论侃侃而谈,每到一个新处不是急于体验当地的美食美景,而是细致感受这个地方的文化底蕴。我想成为那样的人,有一大片荆棘挡在这里,我也要尽力去越过它们。
这个冬天,在家的感受很复杂。自己的逐步稳定,父辈们威严的减弱,奶奶外婆身体状态的下降,都同步发生着。我们渴望长大渴望成熟,又惧怕家人的衰老,甚至是自己的衰老。
我和弟弟妹妹们一起打球拍照,打游戏,吃烧烤。仿佛回到童年一般,无忧无虑,活力满满。
和妈妈一起洗碗,散步,看电影。聊起我短暂却无比用心的感情经历,她跟我说你不要总那么强势,女孩子要学着服软呢。
跟老爸和爷爷一起去看太外婆,听奶奶唠叨,帮老爸跑得快过级。看妈妈笑老爸跳一跳分数很低,接着又告诉他哪种块停久一点会加分。我和老弟吃一地的狗粮。
这个假期最让我惊讶的事发生在初二我们开车去给外婆拜年的路上。因为原本设计的道路不够宽,所以会车时一般要一方尽量靠边停好,另一边才可以低速通过。让车到第二辆车时,司机是一个25岁左右的年轻人,估计是担心自己过不去,但是语言十分不友好,当时我在后座都有些上火,想怼回去:“前一个SUV都过去了,你一小轿车过不去还好意思吼别人。”然而老爸非但没有大发脾气,还很温和地说:“新年里大家都是去赶着去拜年的,年轻人要好好说话。”还把车又往里面靠了一点。我看着那个男生涨红了脸,其实我也有些涨红了脸。事后我破天荒地表扬了老爸,他还要嘴硬地说:“他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你看我怼不怼回去。”哈哈哈,这才是我老爸嘛。
最印象深刻的一天是初五,这天我起得比较早,因为约了人去给老师拜节。
韶连老师是我小学4-6年级的班主任,送完我毕业,刚好又接手我弟弟一年级,也送到他小学毕业,加上我家离学校很近,同时又在我家对面开了一个书店,两家一直关系都很好。我当她是隔壁的阿姨,在世时每年都会和弟弟去她家拜年。如今她走了,我们只能选择去给她拜节。那天我们组了一个小队,6个11届的,2个05届的,一共8个人。我们订了花,包了车,她的小女儿带着我们去她的老家看她。她的坟被黄土堆出了一个小山丘,一根杂草也没有,很新。坟后摆满了各种挽联,学校提供的照片被打印的很大,放在中间。照片里的她微笑着看着我们,就好像还在我们身边一样。她的女儿一边点香,一边说:“妈妈,你的学生们来看你了。”我听见她抽泣,但我不敢上前。我们围着坟堆,静默地站了一圈。一分钟,我纠结了将近一分钟,打破了沉寂。我带着大家感谢她的教诲之恩,鞠躬。我听见有人开始抽泣,婷姐姐开始哭着诉说,她妈妈的生平,我站在她的旁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甚至开始后悔打破沉寂。不想她难过,因为我知道老师肯定也不想,老师永远只会想我们开心幸福然后越来越好。
等同学们的中途,其实我家来了一大波老远过来拜年的亲人,姨娘姨夫、表姐姐夫三对、表哥嫂嫂、以及两个侄女和三个侄儿,想想就会知道该有多热闹。我一共三个表姐,这是他们婚后,我们四个第一次再聚齐。太久不见,我都忘记了她们当年的个性,只知道如今的她们一个活泼、一个内敛、一个自信,但愿她们都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人。
后来,想了解家人们对幸福婚姻的定义,于是单独问了老弟、妈妈和老爸同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哪个姐姐现在过得最幸福。”但是奇怪的是,他们选了不同的姐姐。
老弟说:喜欢移飞姐姐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独立,觉得她活出了自我很幸福。
老妈说:当然是你腊梅姐姐啦,你看她要去玩扑克,你姐夫不会说她还会帮忙抱着孩子,让她好好玩。
老爸说:当然是赛姣啦。因为他没给理由,于是反问了一句是因为这个姐夫最有钱么,结果他就不搭理我了。当然,其实我并不知道哪个姐夫钱多钱少。
本来还想以此来试探一下父母对我将来生活的期许,结果发现跨时代的人真的在家庭方面共性太弱了,我还是跟随自己的内心慢慢荡算了。
2018,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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