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晨雾的缭绕中,你可以看见汽车顺着柏油山道徐徐的驶下山来。开车的身后站了一个人,抱着一大捆雏菊。人倚在窗口,那个男孩叫白轩,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说他二十岁,但是眉梢嘴角又稍显老态,同时那窄窄的肩膀和细长的脖子,又似乎是十七八岁发育未完全的样子。他穿了一件蓝色的校服,捧着一叠书,侧着身子坐着,头抵在窗户上,眉若墨画一般,面若桃花,眼中略带着微微的忧郁,但是那挺立的鼻子,与那忧郁的脸庞犯了冲。在他嘴里衔着以后在一张桃红色的火车票,人仿佛睡着了一般。
车子突然停住了,他睁开眼睛一看,上来一个同学,爸爸同事的女儿言静。他皱了一皱眉头,他最讨厌在公交车上遇见熟人,因为车子轰隆隆的开着,他是在没办法听清他们讲话。他的耳朵不太好,因为小时候跟她玩闹,伤着了耳朵。
言静大概是刚洗了澡出来,头还没干。身材苗条,但是个子不高,眉眼浓秀,那双似喜非喜眼睛总是含着笑。她一上车就向他笑着点了个头,向这边走来,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回家去么?”白轩凑到他跟前,方才清楚了,答道:“嗳。”
白轩转过头去不言语,把脸贴在玻璃上。他不能老是凑在他跟前,用全副精神听他说话,让别人看见了,准得产生误会,再别日里让学校的同学已经产生误会了,就因为言静总是找他。
言静--他并不懂她的内心,她并不缺少朋友,但是她总爱接近他,总是爱在学校里找他。他把头转过去,把额角贴在玻璃上。现在的他并不爱看见女孩子,因为自身的缺陷他们是他对自己分外感到不满意。言静又说话了。他拧着眉毛勉强笑道:“对不起,没听见。”见他皱起了额头,于是言静又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说了一半,他又不仔细听了。幸而他是沉默了惯的,她得不到他的答复,也不怎么生气。她微笑说到:“前天我告诉你关于那些,请你忘了它吧。只当我没有说过。”白轩道“为什么?”言静道:“为什么?......那不是很明显,我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总是忍不住话,总是太孩子气。”白轩把身子往前探着,把手放在双膝上,只是笑。言静也随着他的动作,向前探了探身子,郑重的说到:“白轩,你没有误会的我的意思吧?我告诉你这些话,绝不是想要向你夸耀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里话,绝对不是安慰你的意思。你不要拒绝我,你拒绝了我,我就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喜欢和你交朋友。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们的年龄现在是很小,根本谈不到,但是我是很认真告诉你。”
隔了一会,她又问道:“白轩,你会嫌我烦么?”白轩摇摇头。言静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我总觉得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白轩道:“为什么选择现在说,难道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么?”
他两人半晌都没有出声,言静叹了口气道:“我想,马上我们就要离开了这里,等到了外边,你交了朋友,等到你玩的时候也有了伴,你就慢慢的记不起我了。”说完言静把头转向窗外。那汽车猛地转了个弯,白轩手里的雏菊花受了震,簌簌乱飞。白轩再看言静,问道:“你哭了?”言静道:“我哭做什么,我从回来都不哭的!”然而她终于哽咽的问道:“你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就一句话都没有么?”
白轩拿过她手里的书,那上边的泪水擦了擦,道:“傻丫头,你怕什么,你去哪我就去哪。”说完把书交给了她。言静听完说到:“好,那你不许反悔,我该下去了,再见!”说完偷偷的把一封信放在了白轩的口袋里。
她走了,白轩把头靠在玻璃上,有仿佛睡着了一般。但是此时窗外的站进来暖暖的日光,他的脸像换了一幅背景一样,似乎更加亮了。
车再次转了弯,柳树沙沙的擦着玻璃,他起身跳起来,车停了,他带着那封信下车,走进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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