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成语叫“阳春三月”,还有一句古诗是“烟花三月下扬州”,这句成语和古诗一直让我的内心,把春天定义在三月,我明明知道,北方的三月,没有丝毫的生机,草是枯的,树是秃的,河里还是冰冻的。
在这个春天,我几乎日日在附近的小公园里穿梭,眼看着光秃秃的枝丫鼓出苞蕾,有的是抽出绿叶,有的是开出一树的花。终于,在今年,我确切地知晓了北方盛放的春天的时间,是在四月末五月初。
春天是一个神奇的季节,它像一个最牛的魔术师,让那一株株一簇簇深灰暗淡的植物,一夜之间就开出绚烂的花,抽出嫩黄的绿,让那些瘦骨伶仃的枯干的树,几天之内就披挂一新,抖着油光闪闪的嫩绿,从几天前的丑小鸭,一下子变成了绿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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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春天发出的第一抹新绿,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喜欢。这种喜欢从小学就开始。小时候我们校园的周围是一圈杨树,每到春天,我总是在不经意间的一抬头,才惊讶地发现,哇,杨树长出叶子了!好多好多的叶子,这些叶子嫩嫩的泛着光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一片叶子都神彩奕奕,我爱极了这一树树泛着鹅黄的淡绿,我喜欢这样的绿有时胜过绽放的花。
一直到现在,我依然爱极了春天新抽芽的嫩绿,站在树下,看着盈盈柔柔的嫩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发光,自己仿佛也被照亮,我也变成树上的一小片嫩绿,在阳光下散发着油油的新绿。
相比盛夏葱荣的碧绿,我还是喜欢春天初生的嫩绿。它们一如初生的婴儿,不染这世上的一丝尘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它们,就能感受到一种向上的力量。
春天里,比绿色先热闹起来的,是一树一树颜色各异的花开。它们热烈而缠绵,恣意地盛放着,这个时候,它们是春天的主人,无数被它们吸引而来游客,把它们连同自己,一起拍进相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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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春天最美好的印象,存留在儿时的记忆里,我们最欢喜的春天,是挖野菜时的春天。
春天来了,田野里的土地松软黑亮,山坡上的小草开始泛起微微的绿色,山村老学校放学的铃声响起了,孩子们像出飞的小麻雀一样涌出教室,迎着吹面不寒的春风,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跑着奔向家里。
我们女孩子回到家,放下书包,找到小竹筐,拿起小铲刀,拉上约好的小伙伴,一同连蹦带跳地奔向田野。农田里的荠菜已经绿了,一小片一小片地生长在田地里。在春风里奔跑的我们,嘻嘻哈哈地跑进田地中,一面挖着荠菜,一面用夸张的语气叫喊着:唉呀,这颗荠菜好大啊,这边荠菜好多啊!嘴上喊着,手里的小铲刀不停地翻动,小竹筐里的荠菜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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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阳渐渐西沉了,风也不再温暖,有了丝丝的凉意,小竹筐里的荠菜差不多要满了,我们这才直起腰,拍拍手上和身上的泥土,挎起小竹筐,开始往回走了。
荠菜有一股独有的清香,把它洗干净,剁一下,然后放上几个鸡蛋,加上葱花佐料,搅拌一下放油炒熟,荠菜的清香和鸡蛋的香味互相融合,吃起来唇齿留香,很是美味。
我们小时候,春天挖的最早的野菜就是荠菜,从它稍稍有了绿色就开始挖,直到它开花变老变硬才中止,然后婆婆丁也出来了,再过几天,柳蒿芽也露头了,那时候小山村春天的田野里,除了耕种的农民,还有许多晃动的小小身影,那就是我们提着篮子采挖野菜的身影。
春天是万物复苏,万象更新,是希望萌生的最好时段,也是可能会点燃我们内心的一道光。它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让我们知道,春天不会走远,希望一直都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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