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的阅读还在进行中,到第四十四章的时候,已经揭示了斯特罗伊夫夫妇的结局。斯特罗伊夫太太——布兰奇与斯特里克兰德共同生活了几个月之后,斯特里克兰德离开,布兰奇喝了草酸自杀未遂,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之后后遗症发作病逝。斯特罗伊夫痴痴纠缠妻子,让她回心转意未果,与“我”两人一起办理了布兰奇后事,黯然回到了他在荷兰乡下的老家。斯特里克兰德仍旧回归到他在巴黎跻身的小阁楼,对布兰奇和斯特罗伊夫的遭遇漠不关心,反而在遇上“我”的时候及其热忱,终于给“我”展示了三四十幅他的画作,“我”却并不能看出他的天才和灵魂,只看到了他近乎拙劣的画技。
这一段还是讲的斯特里克兰德与斯特罗伊夫夫妇间的故事。我还是不想现在就解剖斯特里克兰德这个既让人讨厌又让人感到伟大的人,我还没有看完全部。我还是想说说斯特罗伊夫夫妇。
斯特罗伊夫和布兰奇从外貌上和性格上,并不相配,斯特罗伊夫绝对算不上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相反,他相貌平平,甚至低于平均水准,性格上除了热情好客、忠厚善良等以外,也常常会做一些让人感到很可笑的愚蠢事情,他出身乡野,靠着自己仅有的一点儿绘画才能谋生,绝对算不上富裕。
布兰奇是个文静又带着优雅地女士,善于打理家务,对丈夫极其温柔,看起既有教养又有生活情趣。任是谁看了他们两人,都会觉得他们太没有夫妻相了。
后来“我”才知道,斯特罗伊夫与布兰奇的结合,并不是“我”所想象的始于爱情。布兰奇曾是一位罗马王孙家的家庭教师,被主家的孙子诱奸,在怀孕临产前又被抛弃,偶然被斯特罗伊夫救下,孩子流产。
这也算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经典套路了。斯特罗伊夫真心爱上了这个姑娘,婚后一直对她言听计从,宠爱有加。哪怕布兰奇出轨,他依旧深深爱着他的妻子。
他的爱,更像是跪着的信徒对佛祖的虔诚的爱,在这场爱情角逐中,他始终以跪着的姿态,将布兰奇高高捧在神坛的位置上。他不计较她的出轨,仍然愿意“原地待命,随叫随到”。他把自己的姿态拜倒了尘埃里。
可是布兰奇对斯特罗伊夫由恩情转化而来的爱情薄如蝉翼,轻轻一戳就碎。布兰奇被斯特里克兰德狂野的外表吸引,又被他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和不羁的灵魂吸引,打定主意要跟他生活。最后失败自杀。
这是一场“不般配”的婚姻,一个人的姿态太高,而另一个人的姿态太低,他们在一定时期内会很接近,因为他们的头都偏向了一处。但是,天长日久,就会嫌累,一定要换种姿势,于是,现实中,他们的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
能够长久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呢?能够长久的爱情,必定人男女双方并肩站在一起,相互依偎,相互扶持。短暂的爱情,不管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看得多重、多紧,他的爱在对方眼里,来得太过廉价、太过容易,自然,践踏起来也极其难得能感到愧疚。
为什么很多小说中的人物总会塑造一个爱得卑微隐忍的人,最终都沦为配角呢?其中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的爱是跪着付出的,是极其谦卑的,让该看到的人看不到,让其他人觉得太过厚重,无法承受,索性就从不接受。这跪着的爱,便最终还是沦为无望的爱了。
斯特罗伊夫对布兰奇的爱,便是跪着的爱,是不管布兰奇喜欢与否,都要兴高采烈捧到她的面前,渴望对方能欣然接受的爱,是让原本就不爱他的布兰奇越来越感到压力和窒息的爱,所以,布兰奇看上了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画家,能动心也就不算是意外了。
只是,同样的,布兰奇不喜欢斯特罗伊夫的爱,她自己却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也跪着爱上斯特里克兰德,所以,当他们吵架之后,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疯狂的女人,说到底,是一个屡次被爱情伤害的女人。她的一生的种种大的变故,都和无望的爱,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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