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小学同学叫春梅,母亲是个哑巴,父亲的年龄可以和当时我爷爷他们年纪差不多了。听说因为她妈是个哑巴,所以生孩子的时候夭折了好几个,最后只活了她哥和她。她妈生她的时候,是个春天,那时候老庙堂里的梅花开得正旺,白似雪,粉若霞,他爹去庙堂里求了一天一夜她才降生,所以叫她春梅。春梅生的模样俊俏,用肤如凝脂灿若霞来形容她一点不为过,一头乌黑光亮的秀发被扎成了两条又粗又硬的辫子,像极了她那顽强的生命力。她特别异于常人的懂事,别的孩子放学后不是去田间地头捉蛐蛐,就是上河里捞鱼摸虾,要么就是三五成群的去水塘子里洗澡去。春梅爹常年生病,庄稼地里只有她妈和她哥劳动,所以春梅每天放学都是急匆匆的回家去,帮家里煮饭喂猪,放牛割草,打猪草,乡亲们都夸她是个懂事的女娃娃,其实大家更多的还是心疼这孩子早早的就不能享受快乐的童年。
在许多年以后,春梅回忆起她10岁上那年发生的事,依旧犹如一场噩梦一样的纠缠着她,那时候春梅越发出落的好看了,那年她们邻居家盖房子,在房梁搭架子那天人手不够,她爹和她哥都去帮忙。当时盖那种土瓦房,房梁那些全是木匠师傅在平地上弄好以后,在竖大梁那天靠人们用绳子把它拉上去搭好。谁能想到屋漏偏逢连阴雨,祸不单行怪事多呢,那天在吊大梁的时候,绳子的结滑了,几百斤重的大梁倒塌了,春梅她哥和他爹刚好在下面,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在万险中捡回了一条命,一个腰断了,一个退折了。这样一个晴天霹雳,击碎了她们全家人活下去的念想。她的母亲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整个人老了二十岁,春梅也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生无可恋。
过了两年,她们家周围嫁来了一个婶子,那个女人有只眼睛是斜的,所以不大合群,大概觉得自己和春梅他们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经常接济和照顾他们家,春梅对她很感激也很听她的话。有一天她告诉春梅去外面打工能挣很多钱,可以给他爹和哥哥治病,还可以治好她妈的耳聋,春梅知道她自己是他们全家的希望,如果能挣到钱,那她的亲人们又可以健健康康的活着了,带着这样美好的愿景,春梅跟着她的婶子去打工了。就在大家都以为春梅在外打工,去挣钱给他们家人看病了,过了三年她的婶子回来了,却不见春梅回来。后来,有一天村里来了一辆警车,把她婶子带走了,淳朴善良的乡亲们都惶恐地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人被抓了,后来村里的干部去配合调查,才知道,原来春梅是被她的婶子给卖了,她婶子的娘家村里就有好几个是人贩子。
再见到春梅,已经是2年后了,她头发稀疏枯黄,就像冬天的枯草被大风袭卷过一样。那眼神时而呆滞,时而充满惊恐,时而被悲伤盈满,脸色蜡黄,身形弯曲,张嘴说话时可以看见缺了几颗门牙,看见那种她这完全与她的年龄不符样子,乡亲们总会发出无声的叹息。可怜的春梅,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可怜的春梅,犹如春天里的被嫩芽被一场大霜彻底冻死了。
可怜的春梅,可恨的人贩子,在现代社会的今天像春梅一样遭遇的女孩子还有很多很多,希望法律的普及和完善能够更好的保护这些女孩子们,克里.约顿在《苦难终结》中说,“终结苦难的利剑就是斩断那些贪婪之人的贪婪之心,邪恶之人的邪恶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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