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

清晨，雨声仍淅沥。

搬张凳子，在院中小坐。

到底是秋天了，一夜雨后，颇有凉意。

无意中，目光聚于一盆绿植，整个夏天，对它，都因惫懒而疏于照顾。

盆中，杂草已盛。

倏忽间，一片叶子，悄无声息地掉了下来。

整个世界，只有我，注意到了它的凋落。

猛然惊觉：昨天清晨，我不是还特意蹲在地上、仔细赏过它一回的吗？就是它，没错的！

有没有可能，它有知，自觉有人赏过了，就可以，无憾，且归去了呢？

然而，即刻，我便自嘲起来：你算个什么，在花盆里，它虽是一片非主流的叶子，却也不见得就屑于此，你少自作多情了！

可是，它实在是美，形色俱佳，浑然天成。于是，忍不住，就着它落地的姿势，拍了两张照片。

拍照，都是为了挽留，为了纪念。

那么，我，是要挽留什么？纪念什么呢？

也许，只是一种生命的彼此映照吧，就像木心先生说的：“记忆里的中国，唯山川草木，葆蕴了人文主义的精髓。”

初秋，为一叶，诚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