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再读红楼梦,决定和雪芹的生命好好认真告个别,约个定,留出十年,我们互不相碰。下次相见,久别重逢定能让我记起红楼梦一定不止发生在晚上,每一个海棠花开的大观园,我都愿意在朗朗乾坤的白昼用我的足迹小心翼翼踏绘出一方诗社来。潇湘,蘅芜,怡红,紫菱,稻香,那将会是超越伊甸园,理想国,乌托邦,大洋国,桃花源的天地间至情至性、至美至圣的所在。我不知道神圣二字的分量究竟有多重,我只知道当艺术殿堂的大门一经打开,我就深陷其中,情不能自已,更不会自拔。我是那么情愿习惯这殿堂对我呼之即来挥之不去的感觉。我从不曾死皮赖脸,为你,我愿。
突然发现,看红楼就和看你一样,无论我是怎样的姿势,你俩是怎样的状态,半开半合,虚卷半掩,伏身栖息,甚至嚣张跋扈,四脚朝天,我都觉得并无不妥,反倒因性本自然,甚觉喜欢。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是不懂的,我从来就没准备好认识什么西施。我只是意识到一件事,过了这个年纪,再写不出这样的句子,读不懂你的哑语,红楼里也再没有儿女情长,有的只剩下了家长里短。曾有个女孩,唤作田洋,她对我说,她胆子很大,只害怕一件事,衰老。我深有触动,今天作出回应,家长里短,同样危险。不过,我曾与你探讨孔孟,清醒过来就自然懂得,只管害怕安乐,毋庸考虑危险,我讲得那样真诚而坦率,安乐死,忧患活。至于琐碎,细纹和头屑,则放心交给时间,雅诗兰黛和康王,它们比较专业。如果下次有契机让我决心重读《平凡的世界》,我想我能在那里找到答案,如何应对激情消褪和多巴胺缺位。红高粱,黑窝头,这里面的滋味一点儿也不比司汤达的《红与黑》中的于连的奋斗味道差。别怕,伏尼契的《牛虻》会激荡出从容迎接衰老的力量,我不是谈到过嘛,保尔·柯察金在快乐的牛虻的感召下,不光是从不会想【知其不可】,更要紧的是他在【而为之】的路上饱受摧残却能甘之如饴。
以至于让我找到了感受那句我本以为是老子极不厚道的讲述的【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的金钥匙,是啊,怎么【无身】呢?缘来不难,有心就好了,只是一定一定要记得,妥帖安放,妥善保管,不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而是同行同止,同坐同卧,心在一起,分不开就丢不掉,如此这般【此心安处是吾乡】,又岂会【沦落他乡盼故知】呢?那么,行文至此,那个唤作【恐惧】的小鬼就被决绝地遗弃了。希望这小鬼识趣些,就自生自灭,离了性情中人的圈子吧。胆敢不听话,就祭出《情深深雨濛濛》中的雪姨雪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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