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消失的灵厢
那是一间很怪异的车厢,门口没车牌号,里面四壁之上贴着镇魂符,最主要的是,车厢里冷如冰霜,如冷库一般,窗户之上甚至都铺满了霜花……
这是什么车厢,怎么这么冷,就在我犯嘀咕的时候,就听后脑飘来了低沉又熟悉的声音:
“这是灵厢……”吴非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脚步无声,出现在我的身后……
“昨晚,喝水喝多了,你最好别瞎看了,小心被盯上了,路途遥远,余下来的路有你们受的……”他并不看我,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我还想继续看看,冷不丁发现车厢通道里果真有几双冷冷的眼睛很警惕地看我,我慌忙之下,赶紧去车厢头附近佯装接水冲茶……
更诡异的是,当我接了一杯滚烫的略带金属味道的热水之后,再回到车厢之时,却发现原本的那个诡异的没有房牌号的隔壁车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普通卧铺车厢……虽然依旧是空空荡荡的,除了地上有一滩水渍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久呆,只是匆匆而过,只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太奇怪了,我有点诧异了,难道是我看花眼了,产生错觉了……
冰一早在车厢口伸头看了,见我回来了,就抱怨我是不是掉里面了,怎么这么慢,慢慢吞吞的,我刚才看了你好几眼,都没看到你,我都找你三遍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诧异,不慢呀,而且我就去接了一杯水,在灵厢门口看了几眼,就我们坐的七号车厢到车厢头,距离很近的,而且一伸头应该看的到呀,怎么冰一说找了我三遍,刚才我消失了……
此刻,我可想和吴非谈谈了,感觉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可是吴非依旧是一幅累坏了困倦不想说话的死样子……
我有点担心此次外出是不是有点太过冒失,欠考虑了……
只是陈老师依旧兴致勃勃,我笑了,陈老师是我最信任的老师,虽然谈不上关系都有多亲密,但是信任还是有的,陈老师是我的大学老师,也是我最敬佩的老师之一,虽然他的课程我学的最不好……
冰一显然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此时此刻,她就缠着陈老师讲讲我的过去,陈老师显然是个重要的真实的见证人……
“小聂么,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很瘦,精瘦精瘦的,上课不认真,眼神里空空的,不过也挺有才气的,办过诗社,还请过我当指导教师,我拒绝了……”
“为什么?”冰一不解……
“因为太水了,当时呢,办诗社也是和同学置气,其实呢,你想我一个农村孩子,小时候,连课外书都没有,靠死记硬背和题海战场考入的大学,别说写诗了,就是正儿八经看诗都没看几首,哗众取丑而已,陈老师拒绝得对……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后悔的……荒废了……”我说的是真心话,也是大实话……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时间这东西,你不管如何度过都是要过去的,而经历这东西,就不能太过苛求了,如果这东西,如果真存在,销售量和需求量一定很大,因为人嘛,只要活着,难免有些遗憾和感慨,不过话说回来,这书还是要认认真真好好读几本的,虽然说呢,读了不一定有什么收获,可是不读,总觉会少一些东西,这也算是一种对于读书的偏爱吧……”陈老师讲话,讲多了一点,以前他总说点到为止……
“我们毕业的时候,三十一个人,你猜喝了多少瓶啤酒?”我问冰一……
“一百五十多瓶……你都说很多遍了,老梗了……”冰一记得我说过的很多话,可悲哀的是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毕业那晚,也不知道是谁提起的,大学四年,任课老师谁最真才实学?我们全班一直公认是你陈老师,真的,别看我们上你的课,不太认真,我们上别的老师的课,更不认真……不过大学嗖的一下就过去了,真是怀念呀……”
“陈老师,小聂上大学那会的女朋友好看么?”冰一冷不丁问了一声……
“好看……好像叫什么来……”陈老师就是傻,也不知道帮我打打马虎眼,还一本正经地思考呢……
“不过后来分开了,是我不够成熟……也不好,不懂爱,也不想承担责任,因为那时的我,虽然外表很张扬,可是内在只不过是一个害羞,自卑,没资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的农村娃……”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自卑和不负责任是两码事,嘿嘿,你一定是见异思迁,为自己找借口吧……”冰一一脸坏笑,显然她好像对我的过去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她更为明智,重要的是以后,美好在未来是是真的幸福和幸运的事情……
有一点,让我很感动的事情就是,冰一一直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她手很细长,握在手心,柔弱无骨,有点点凉,而我却不知为什么自从上了这列火车,先是碰到半夜架尸上车,又遇到灵厢消失……真是前途未卜,我开始有点紧张了,手心发出汗来,可能冰一也感觉到了我的恐惧与不安吧……
夜晚如期而至,我们各自洗刷一下,十点卧铺车厢就要熄灯了,我仔细刷了牙,洗了脚,甚至在卫生间,还简单的用凉水擦了一遍身子,因为另一件我更期待的事情是今晚冰一会不会还会到我我床上睡呢……
我渴望的是场景是,娇羞可爱,温情脉脉,红着脸,低着头,悄无声息,两人拥抱在一起,可是呢结果,一点都不浪漫,冰一先是各种洗脸,然后是做面膜,然后是一句比男人还男人的一句:
“让开点,你占我床干什么,躲躲……”
“我……”
“闭嘴……睡觉……”
我想说的是,我会上瘾的,不要太宠我,黑暗是很好的保护,我想夜晚也是给了冰一不少的安全感吧,这个世界之上,最可怕的可能不是死亡,甚至不是黑暗,而是无比无底的孤独……
我很感激冰一,刚想说点肉麻的话,可是呢,人设限制,话到嘴边,不符合我约定俗成的人设,就咽了下去,这一刻,冰一的手臂,绕过我的肩膀搂住了我……
此刻夜晚好静,火车明天就到了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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