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毕业的第一年,我被分在基地子弟学校当老师,同时分过去的还有蔡瑞芬。本来陈老师和丁老师一直跟班走的,陈老师的数学是最棒的,甘校长是语文老师出身,自从丁老师跟上来,她就退居二线了,丁老师和陈老师成了最佳组合,可是开学之初甘校长却让我接毕业班的数学,还兼班主任,而蔡瑞芬接了三年级的语文。
对这个安排我是有意见的,哪有让刚毕业的老师送毕业班的?可是甘校长就这么安排了,我的反抗无效,只好听从命令吧!后来才知道这一届毕业生基础不好,如果毕业成绩不好,基地会批评的,考得好会有奖励,原来我才是那个冤大头。就在个别人想看笑话的时候,我在内心给自己鼓劲:你一定行!事实证明我赢了,我们的数学成绩达到了奖励的界限。
那个班只有20名同学,男生女生各占一半,其中12名同学是本基地的子女,另外8名是隔壁化肥厂的孩子。开学第一天我找了一套四年级期末考试的数学试卷进行摸底,成绩出来,两级分化,大部分同学基础还行,只有李宝松成绩真的差。这样,我心里就有底了。
当时我住单身宿舍,吃饭在食堂,业余时间充足,征得甘校长的意见,我坚持毕业班上早,晚自习。早上丁老师带着背课文,晚上在教室做数学作业,当堂批改,及时纠正错误。
每晚都有备份作业,有点难度,我把题目提前写在两块小黑板上,家庭作业做完并批改后的同学酌情做备份作业。其中一名叫杨玲玲的小个子女生,几乎是第一名做完家庭作业,然后继续做备份作业。
大部分同学都能按时完成作业,对备份作业根据自己的能力选择就好。最让我头痛的是李宝松,年龄大反应慢,据说他是李师傅家抱养的,当时李师傅家已经有两个女儿,特别想要一个儿子,抱养李宝松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和他在一个班,就是李宝珠。
虽然李宝松成绩不好,但不捣乱,被同学们选为劳动委员,我们班的片区卫生根本不用我操心,李宝松带领同学们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对李宝松不能按照一般同学的要求苛求他,每天的作业我给他圈几道必做的题目,不要求更多,及格是底线。
第一次带毕业班没有经验,陈老师就成了我的师傅,她很热心,几乎是有求必应。熟悉以后,我抱怨甘校长让我带毕业班,有点赶鸭子上架。陈老师的解释是:他老公和儿子都在山东泰安,婆家一直帮助她搞工作调动,担心中途调走,毕业班中途没有人接,就麻烦了。带多年毕业班的陈老师给我诸多可行的建议,其中一条就是上课前把应用题提前写在小黑板上,节约板书的时间和空间。
后来我上课的时候,都是一手拿着教案和教棍,一手提着两块小黑板。讲应用题的程序是读题——找已知条件——求答案还需要什么条件——再接着找隐含条件,一个同学一个同学来,根本没有愣神的空隙,同学们只能精神高度集中,但课堂效果不错。
周末如果有愿意学习的也可以到宿舍找我,学习累了,我们一起打羽毛球,或者给他们用煤火炉煮绿豆汤。有时候我们也出去散步,或者讲故事,反正十分开心。
甘校长鼓励我和丁老师去县一小找卷子,回来用蜡纸刻版再印刷出来给学生做,一套卷子印出来,手上都是油墨味道。
六一的时候同学们要求出去郊游,征求甘校长的意见时她不同意,担心出差错,如果执意要出去后果自负。当时我也犹豫,但看着同学们渴望的眼神,我下定决心要带同学们出游。前一天放学前,丁老师和同学们一起做了周密计划:早晨八点在校门口集合,丁老师和两个高个子男生领头,其余的同学跟随其后,我随着李宝松和另外一个高个子男生压后阵。
六一当天我们的自行车大队浩浩荡荡出发了,我的自行车跨娄里装着锅碗瓢盆,横梁上坐着不会骑自行车的于海燕。骑到一半的时候,我实在带不动于海燕了,后半程是李宝松把于海燕带到目的地的。
我们的目的地是川河边,到达目的地,同学们已经饿得潜心贴后背了,立马用小铁铲挖坑做饭,女生到附近捡柴禾,丁老师带着男人下河抓小鱼,我成了火头军,烧水给同学们煮泡面。
一锅一锅煮好,同学们按顺序捞面,等我和丁老师吃饭得时候,同学们对着我哈哈大笑,原来我烧火煮面,汗水夹杂着炊烟,我的脸上早就成了花猫脸,怪不得惹他们笑话我呢。夕阳西下时我们这一帮大部队安全归来,我们共同过了一个难忘得六一。
后续得二十天,同学们学习情绪也非常高涨,有备而来,我们信心百倍地参见了全县小学毕业统考——只有李宝松没有参加考试,他提前被机械厂安排成了学徒工。
考完我便离开了子弟学校,背起新囊西上,寻求我地梦想了。后来丁老师给我写信,我们班成绩不错,每个老师奖励30元奖金。虽然我没有拿到奖金,但心里是自豪的。
由此,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们不行,往往不是我们真的不行,而是别人说了我们不行。那我们就以实际行动,来堵那些恶毒的嘴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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