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世已四年,这四年一直也没有去外婆的“家”瞧一瞧,今天得空跟爸爸骑摩托车去外公家,借此机会去看看外婆。
与爸爸去街上买了两盆花我们便出发了。小路多泥泞,三分钟的路程花了一刻钟,外公已在墓地等候。在墓地放下花,看着墓碑上的字,往事一幕幕在心头萦绕。
受农村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我一出生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外婆家,此后二十余年一直在外婆膝下长大。往事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记不深,仍然清晰的是那一帧帧画面:10岁以前,我的体质特别差,印象中外婆经常带我去小诊所打点滴,我怕针头,她总是紧紧捂住我的眼睛;阿姨怀孕期间,没有人陪我玩耍,夕阳余晖下,外婆手把手教我打毛衣;稍大一些外出读书,每次回家,外婆总是在路边等候……这些记忆,是这些年最温暖的存在。
可最痛苦的也多少次午夜梦回:大二那年暑假考完试,爸爸妈妈打电话,什么原因都不说,只是让我赶快回来。一整天的舟车劳顿,在医院门口,姨夫告诉我,外婆肺癌,晚期。我至今都不明白,当时的我听到这个消息,何以如此冷静。可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在见到外婆时瞬间崩塌:我的外婆,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只有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阿姨提前跟我说,不要当着外婆的面哭。可,我怎么忍得住,那可是我最亲爱的外婆啊!
外婆的病她自己清楚,所以在我回来的第二天,她就要求回家。她说,就算要走,也要在自己家里堂堂正正地走!从检查出肺癌到去世,13天,只有13天!那一段时间,外婆无限痛苦,妈妈、阿姨、舅舅尽孝床前,身体和精神都异常疲惫。而我,只能在外婆意识还清醒的时候陪她聊聊天。她问我以后想干什么,问我之前来家里的那个小男生有没有再联系,跟我说与爸爸妈妈好好相处,我都一一回答……最后几天,外婆一直在咳血,2015年7月13日晚上十一点多,外婆结束了她这平凡而又短暂的一生。
葬礼办得很隆重,无数宾客盈门,大家都在强颜欢笑,外婆下葬前一天晚上,我们家里人陪着外婆入眠,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我一遍一遍地问:您怎么忍心抛下我们一大家子?您怎么忍心让连饭都不会做的外公独自生活?您还没有见到孙子成家立业……
思绪回归当下,心情依然难过,可还是欣喜地告诉外婆:外公如今一个人也能好好过日子;舅舅在无锡买了房子;我们的日子也年年岁岁平安……
也忍不住对您提出要求:您在那边,也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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