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舅姥爷同属牛,舅姥爷生于1925年,我生于1973年,他比我整整大了四轮。
舅姥爷是我奶奶的弟弟,我爹的舅舅,随着记忆的帷幕的拉开,故事也就开讲了。
奶奶说
我属鸡,生于1909年,作为姐姐,比三弟伟元大了整整十六岁。我嫁到燕科时,伟元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母亲不在的早,那时候,四弟刚刚出生,我就把他们拉扯在身边,直至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们拉扯大。
转眼之间,十五六岁的时候,伟元就长大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一米八多的样子。上学的时候,我三兄弟就天资聪颖,学啥会啥,在同一届学生中,表现得很是不同一般。
那时候,社会比较乱,伟元应该是接触了新型的思想,从此便早出晚归,变得神神秘秘的。记得有一次,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从院墙爬进来,然后停留了片刻,又顺着阁楼的方向爬了出去,让我很是担心。
后来,伟元自己改名叫付英,听说他在过任村的抗日学校,又到了剧团当团长,解放后就一直在安阳工作。
(跟随奶奶去三舅姥爷家是在我8岁的事后。那是一个在安阳市市中心的小院,舅姥爷高高的个子,身体并不太好,喉咙里呼呼噜噜的,好像有哮喘的毛病。家里有两位叔叔,穿着绿色的军装,很是温馨。)
姑姑说
我舅舅是县里豫剧三团的团长,在那个缺少文艺节目的年代,看戏是天大的享受,我可以追着剧团去看,还可以向小伙伴炫耀一番,真是再美不过的事情。
那时候我就经常到木井、卢寨去看戏,看到三舅指挥这么大个剧团,演得绘声绘色,好看极了,观众有那么多,演出那么成功,我心里就涌起一种极大的自豪感,觉得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大家庭有这样一个舅舅,实在是了不起的事情。
随后三舅去了更远的地方,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有了更好的前程,而我的追剧生涯也就结束了,这也是我一生极大的遗憾。我在被窝里哭了好久好久,但一切是一去不复返了。
大伯说
我的眼睛不太好,生来看事物看得不太清楚,三舅对我格外关注。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来到了安阳,进了说书院,三舅希望我能好好学一门手艺,自立自强,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我认真的学,苦心的钻,也希望自己在大城市有立锥之地,将来不再拖累别人,那是我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岁月,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我的前途将是美好的,光明的。
可是我娘却怕我受苦受累,硬是把我拉回了老家,留在了她的身边,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这样子的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受苦受累,殊不知,在娘的羽翼下,我什么都没学会,没成好家不说,真的是受苦受累了一辈子。
好留恋在市里生活的那一段日子,好思恋在三舅身边生活的日子。
父亲说
三舅是我的荣耀,也是我追求的目标,是我追求的精神高地。
为了培养我,三舅把我拉到了安阳,让我上小学。每天在三舅家吃过香喷喷的饭之后,然后背着书包,一蹦三跳地上学而去,阳光格外的暖,天儿格外的清,真是一生中最好的日子了。
那年秋天,听说胡同口的赵老二要去当兵,那可是村里的新鲜事,也是我最为好奇的事情,我便要一个劲儿的回家,要亲眼目睹这一稀罕事。
于是,我就回家了;于是,我就没有再去安阳上学。
舅舅的恩情无以为报,后来呀,我在老家成了家,有了孩子,每年都要带孩子到安阳看望舅舅,这也成为维系血脉亲情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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