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无奇的工作日下午，邻里大多还在上班。趁着不会碰到什么人，我出门扔垃圾。
临出电梯，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垃圾，刚一抬头，视线里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我冷不防吓了一跳，脚下一顿，与迎面而来的蓝衣老人打了个照面。
听他说完“你好”，我半是惊讶半是窘迫地回应了一声“你也好”。等跟对方错过身，我才终于回魂一般往楼前的垃圾桶走。
他穿着洗得有些褪色的蓝色制服。均码的衣服挂在他身上，越发显出空荡荡的衣料下躯体的清瘦。他的皮肤是岁月加工过的。树皮般的肤色，树皮般的肌纹，树皮般的肌肤薄薄地覆在树木枝干般细瘦的四肢上。他的脸上有许多年长者都受封过的沟壑，脂肪不足以把面颊的凹陷填平，于是一道道纹路在脸上蜿蜒开，像时间的无心之失。白色寸头给他的矍铄加分了吗？
我还在想。
我想不起对面时他的神情，也记不起他的语调，只记得他擦肩而过的“你好”。
扔完垃圾走进电梯，我按着开关往外望，看到他一手掀着绿色的垃圾桶盖，另一手在桶里翻找着什么。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我想起室外的高温。
太阳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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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群像】清洁工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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