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春节，我跟随着马先生前往了他的北方老家过年，前后只不过满满的5天，枯燥平淡，却有种说不出的充实感。

这其实是第二次来唐山和秦皇岛了，但比上一次多了一份情感和思索。

雾霾下的北方农村

唐山，听起来并不美好，因为雾霾的问题被推到过风口浪尖上。

坐在去唐山的火车上，我就看到了白雪皑皑，原来是年前下的一场雪，好几天没化了，在绚烂的落日余晖下美如画。不过这雪没法打雪仗，因为干冷而凝固着，伴着北风冷得我直嚷着穿少了。身为南方的我任凭怎么去了解那些代表寒冷的数据，也无法感同身受，那种透着骨髓、寒气直灌到底的冷到底是什么样的。

“今天还挺暖和的。”接我们的表弟说。这话没错，零下2-3℃的气温算是暖冬了。

为了迎接寒冬，北方城市里是暖气，农村便是炕了。不过，炕也不全“舒服”，比如我一天在炕上睡觉，炕把我烫苏醒了，我只好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垫在下面，不过还是热得我翻来覆去。婆婆说她可睡不惯这热炕，就在木床上盖着厚被子过夜。

唐山滦县某村

颇有趣的是，北方的农村用不上冰箱，前一夜家里包好的饺子，放在外面晾一晚上，冷冻保鲜，第二天吃上，还没变任何味道。

春节，唐山农村的田地一片荒凉，任何角落都找不到一点春意的颜色，绿色的草我怎么也寻找不到，唯一呈现出生命的盎然是那堆在屋顶上的玉米种子。

奶奶说，我们这个地方的人就种玉米，因为玉米不像麦子，省事。除此之外，这个山村充斥着各种矿石厂和钢铁厂。不过，更多的是外出打工去了。

我想，到了夏天，这里准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该多壮观。

唐山滦县某村

还有骡子，头一次我是见到的，但这一次，我在门口没见到一头。我问马先生，马先生说可能是被宰了吃了吧，天晓得他是不是开玩笑呢，不过这种可能是有的。听二叔说，村里也是有很多狗的，但过年的几天没见到一只，估计是冷得待屋不出来了。

北方农村里生活并不好受，比如井水是碱性的，口感非常差，再说上个厕所也要冒着冷风，露天里露出个屁股，能教人冷出便秘来。当然，这是最原始的居住条件。现在年轻人盖好的新房子有独立的卫生间，生活不成问题。

离开奶奶的农村，我松了一口气，但是，每年春节的团聚是少不了的。春节一过，奶奶必定是孤独的，在这个农村的一隅里，思念着家人。尽管农村的生活并不舒服，但我还是尽力去“入乡随俗”，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便便。

长城脚下的小城

马先生并不属于唐山人，他来自秦皇岛山海关的小城上，一个长城脚下的古城。

马先生说，山海关下雨的日子并不长，所以也是干冷的天气。阳光热烈，但吹起北风来，还是冷得我难以跨出家门。

或许是旅游城市吧，每天早上的马路上都被清理地非常干净整洁，在这样的小城里是不多见的。路上的雪已经被环卫工人打扫地差不多，而结冰的湖面上却热闹非常。

山海关

不记得上一次滑冰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小学吧，冬天气温骤降之时，路上的积水，校园里的小湖，都结了厚厚的冰。论滑冰的可行性，积水面还行，湖边上就太危险了。

北方的湖面结出的冰厚得都目测不出真实厚度，踩在上面让人完全放心，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搞笑视频里的主角。

可以说，白色代替了绿色装扮了北方的冬景，少了点小清新，多了重口味，也不失乐趣吧。

如果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是一句激励自己的格言，我想在山海关，这句话完全变成了一句玩笑话。因为在山海关，只需要走两三百米就可以轻松登上长城。

山海关，曾经是吴三桂放清兵入关的的地方，是孟姜女哭长城的地方，也是现代抵御外来侵略的地方。春节，淡季的山海关还是迎来了不少的游客。其实登上长城并不是多么开心的事，倒是这长城背后的故事和史实，令人感慨万分。

看得是物质，追求的理应是精神。长城的石砖上被千万游客刻着许多他们自己的姓名，还有外文（韩文），意义何在呢？

山海关长城

对于北方的寒冷，我仍然保持着好奇心。在回家的火车上，我偶遇了来自佳木斯的老奶奶，她说家乡很冷很冷，冰雕是冬天有名的景点，“杭州冬天是不是有暖气啊？”我说：“杭州的冬天是没有暖气的。但是，在南方的冬天，到处都是绿色的叶子，可美了。”老奶奶说：“是嘛，我还没去过南方呢。”

近年来，网络上充斥着很多“返乡体”，意为，很多高级知识分子回乡，对家乡的所见所闻进行了解剖分析，鞭辟入里，甚至带着冷漠不堪的态度，对人事加以冷嘲、抨击。从客观上来说，家乡并不一定是美的，比如这里的北方农村，可是它在游子的心里有个不可替代的位置，不盲目地爱着它，也不会居高临下地丢弃它。

今年的异乡春节，来去匆匆，可是这匆匆的时间里，我却领悟到这么多新鲜事儿。似乎没有可喜的事儿，可都是令人难忘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