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教室,每月换一次座位。有一次,小铭坐在小玉的前面。
小玉个子太矮,上课的时候,目光需要扫过他的脑袋才能到达黑板和老师。下课的时候,小铭喜欢回过头来跟小玉的同桌——小米开玩笑。因为身体后转45度要比90度容易一些。
小米性格开朗,是副班长,一下课就开始叨叨叨不停,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和一直冒不停的奇怪想法。比如一道看似实现不了的数学题。小玉听得纳闷,忍不住说:“这个肯定不行。”小米假装生气,“你怎么老泼我冷水?”
小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铭忍不住回过头来,玩笑着说,她总不可能拿热开水来泼你嘛!
小米打趣般坏笑着,“好哇,你们两个不错哟,合伙起来欺负我呢!羞羞。”
然后笑声一片。
小玉的字写得不好看,但是她有一本摆设般的字帖。相反小铭的字写得好看,但没有字帖。小铭借了小玉的字帖,没有经过小玉的允许,就在上面临摹起来,没过几天,临摹纸就全写满了。小玉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开心,因为她的字帖上留下了小铭的字迹。虽然是临摹,但也能明显看出是他的笔迹。
小铭说字帖不说成字帖,而是说成帖子。小玉听了多次,被洗脑,也说成帖子。
有一次她用铅笔橡皮擦的那一头戳了一下小铭的背,说道,帖子呢帖子呢?还给我啦。
小铭的同桌小猪,耳朵可能有些不好使,听了大吃一惊,什么?戒指?戒指还给你?你们?
听者狂笑不止,有些时光纯粹而快乐。
一年后,小猪没有再出现,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他因为成绩太差而留级了。
中午放学,大家都快走光了,轮到小玉打扫教室。她捡起地上一根奇怪的水笔芯,惊叹于那个那个创造者的“智慧”,居然把一根塑料棒削成一朵尾部盛开的花,这课上得多么无聊才有这种闲工夫。
刚好小铭路过了,小玉兴奋地叫住他,你看,这玩意儿!从天上扔下去都能转圈了!
小铭不屑地看了一眼,说道,这有啥,你等着,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他随即摸出一张4*3厘米的小纸片,稍加裁剪,做成一个伸展着两个翅膀的纸片儿。
小玉扫了一眼,这有什么,不是很好看啊!
“可是它会转。”小铭走到窗前,“过来看。”小玉跟过去,纸片离手,就开始旋转,轻轻飞舞,最后落在了二楼的窗台。
“哇塞,你乱扔垃圾!但是话说回来,它怎么会转?”
“这是个奇迹!”
“奇迹?什么奇迹?”
“你说呢?”
然后他看着她,微微地笑,大眼睛,很温暖。
小玉也回复了一个微笑,满足地翻了个身,口水还流了一枕头。她醒过来,在陌生又熟悉的大学宿舍里,已经九点了,小路正背着书包去自习,霞子在洗衣服,而豆芽已经开了电脑,正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一首老歌——《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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