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时间和故事时间
——从时间顺序看《祝福》
不容文本解读者所否认的是时间也是小说文本解读的一项重要内容。在小说叙述中,时间顺序是小说叙述中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
可以说小说文本的存在是情节和环境以及人物共同作用的结果,文本叙述中的时空顺序是或不可缺的,时间在环境或者背景的交代中必不可少,同时对于情节的发展和人物的演变也有着非常重要的串联作用。如果说故事情节是一件衣服设计成品,作者作为穿针引线者仅仅持有锋利的针是完成不了作品的,更别说制作出一部令人赏析的艺术品了。所以作者还必须用到线这一重要工具,而时间便是作为细线在故事情节这一作品中贯穿始终,让读者或者说观赏艺术品之人能够对作品从源头到尾部,通过时间这一细线的穿引指点,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认知。
一、叙述时间
诚然,对于文本解读者而言,值得关注的是小说叙事时间的顺序。拿鲁迅的《祝福》来说,很明显的是作者在小说开端设计的时间就是“现在此刻”,在简单地交代时代背景之后,直接以第一人称“我”的口吻开始介绍自身的状况:由于年底回乡暂借“四叔”家居住,因此而引发下面在鲁四老爷家有关于祥林嫂的所欲所感。
故事最核心的中间部分采用的是插叙的叙事方式,在介绍完“我”的大致情况之后,作者就将“昨天”插进文本中间,也就是“我”遇到祥林嫂,祥林嫂的“连续三问”:第一问便是“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在“我”吞吞吐吐地回答说“也许有”之后她发出第二问:“那么,也就有地狱了?”,“我”变得吃惊,开始支吾。最后她紧接着问:“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最后一问让我含糊其辞地以“说不清”三字结束对话。后来“我”打算离开时也正是“我”听说祥林嫂死掉的时候。从“我”离开之后,作者再次深入时间的插入,将叙述时间插入祥林嫂初次到鲁四老爷家的情形,而后便是按着最原始的时间对祥林嫂的半身事迹开始回忆,通过四婶和卫老婆子对于祥林嫂的认识来引起读者对故事发展的兴趣。最后在祥林嫂的半身事迹叙述完毕之后,作者重新将笔墨回归到小说开头的“现今”。
这样的叙述时间可以让读者从现实情况“穿越”到作者“回忆”到的虚幻之中,从而实现“身临其境”之感,并且也可以让读者保留自己处于现实的理性感觉,让读者更能够接受祥林嫂这样一个悲剧人物的存在。这牵扯到的就是所谓的叙事时间。
二、故事时间
但是,对于一般的读者来说,能够引起大家注意的是故事情节的发展顺序。在阅读《祝福》时,读者起先会随着作者引导的现实社会,“我”因为回乡无地居住只能暂住鲁四老爷家,紧接着就把故事时间转移到“昨天”,也即“我”遇到祥林嫂的情景。
显而易见,如读者所看到的那样“我”碰见祥林嫂虽然已经成为过去,但也还是离现实不远的“昨天”,然而在故事后续中并不是祥林嫂在鲁四老爷家死后,在“我”离开后的故事时间,而是直接过渡到描写祥林嫂的生平事迹。在祥林嫂的生平事迹中的故事里,读者看到的是从祥林嫂“被婆婆送进鲁四老爷家”、“被婆婆接走改嫁”、“又回到鲁四老爷家”的一系列故事情节的延续,作者以再次插入的方式把祥林嫂的过去一览无余地展现给读者,使得读者进一步读到祥林嫂这个中心人物的半身事迹,从而更好地将祥林嫂这个受封建压迫的女性劳工以及她对于封建思想具有的反抗心理的凸显而又不懂得如何反抗的故事情节极其人物的具体性格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一切也深深地烙印到了读者的心灵深处。
这显然是将故事时间又进一步后推,推到最前面然后又回到最初。就此,读者也就顺着作者布置的时间顺序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读了下去。毫无疑问,任何一部小说都少不了时间过程的存在,这里所说的时间便是小说情节在发展中不能忽略的故事时间。
三、叙述时间和故事时间的联系
小说可以按照一成不变的时间顺序去行文,也可以打乱顺序,就像《祝福》一样有着时间跳跃性地去进行,自然也是可以将叙述时间和故事时间联系到一起,然后进行行文,然而这种行文方式是十分难得去把握的,更别说将叙述时间和故事时间完全吻合了。
然而,有些作者为了使小说达到他们追求的某种艺术感,想要取得某种特殊的叙事效果,往往要打破常规,就不得不想办法更好地去处理叙述时间和故事时间之间的联系。在《祝福》一文中,作者从小说开头使用的直接叙述到中间的插叙,再到最后终结于直接叙述,这样的叙述时间也恰好和作者对于祥林嫂半身事迹这样的故事情节的发展中的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没有实现完全吻合,但通过作者对叙事时间进行的重新整合,使得叙述时间和故事时间有了相对吻合之效。
这样的叙事时间不仅达成了一种高度的文学艺术感,而且让读者和作者都能够接受。不管是一般读者,还是文学评论者,亦或是作者本身,都对这种叙事方式都产生了一种深究的感触。这也正是鲁迅《祝福》为世人赞叹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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