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远方找到了归属/ 对你的思念会否失去温度/ 离开是为了重逢的幸福/ 重逢却忘了该如何相处” ——《到阜阳六百里》片尾曲
城里来个外乡的扒手晋人张翰居洛,见秋风起,思吴中鲈鱼莼菜,命驾而归。回乡的想象,于我,更似期待已久的刑满释放。地震频仍、恐袭预警,配着窗外发电机的日夜轰鸣,神经被磨得纤细,像盼望自由解脱,像望一场雨。
期待已久的事,并不意味蓄谋已久,真等到了,又不知所措。我回到家,却无端联想《大堰河·我的保姆》里的句子:“大堰河,你为什么要哭?/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里的新客了”。
城里来个外乡的扒手天亮之后,做些什么呢?走进这城市的清晨闲逛,重新记住沿街的店名;在某一个巴士站歇脚,搭下一辆公交;在午饭之前赶回去,捎上一份路边的小吃。站在家乡县城,木讷的自己外表上与它混为一色,内里却像个外乡来的扒手。
城里来个外乡的扒手小小内陆县城,从无意义的嘈杂市声中醒来,听着急躁的、冷漠的、遥远的鸣笛,你看见自己在尘埃里、尾气里隐迹,终于变成又一个面无表情的邋遢路人。你忽然记起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彼时尘嚣盈耳,那声音却如霹雳,第一次贯入少年的心,“到别处去吧,到大城市去吧,那里的疏离感,天然且舒适”。
城里来个外乡的扒手离开故园太久,关于家国往事的记忆,往往伴着苍凉的唢呐声;现实的记忆,则抽象成一片漫长的单调的市声,记录在被禁止上映的独立电影里。不过,这市声里另有一段清声低唱,让人忍不住循环往复。离开,是现实一种;回归,也是现实一种。
城里来个外乡的扒手2016年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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