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农历二月初四是父亲生日,早早备份这天,生怕自己忘记。 最后还是微信告外甥们今天是姥爷生日,记得祝福姥爷生日快乐,一人一句。祝福语终究由别人代替。
父亲生于60年代,从小劳碌,又是家中老大且家里“成分不好”背着地主的名,得不到公平待遇,小学毕业早早辍学。时常听父亲讲他的往事,15岁去合作社“挣工”养活家人,年轻气盛,活挑重的苦的干,后来结婚生了我们姐妹,为孩子们吃穿上学劳碌。父亲没有很高的文化水平,就一直想让孩子们都努力学习,为我们提供上学经费打工干活再苦也觉得甜,从没有一天休息的时间。
记得我上高三那年开春季节,父亲突发疾病,肚疼难忍。姐夫回去接到医院检查,不是大病,但是需要一段时间治疗且不能再劳累干重活。医院姐姐们陪着办理住院手续,安心治疗。期间父亲一直担心家里的地种不上,误了耕种时间,一家人的开销没着落,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家照顾不了一大摊子事。不知道病情的母亲一人在家心急如焚。这些我是俩周后才知道的,星期天我去医院看父亲,看着躺倒病床上的是曾经那个拥有着高大健壮体魄的父亲,是那个我觉得永远浑身充满力量,永远给我安全感的男人。我流泪了,那一刻我深深体会到,我的父亲,他也有老的时候,他也有生病,有撑不住的时候。父亲安顿我不要担心,他情况不严重,输点消炎药肚不疼就能回家了,让我回学校好好学习,六月份考个好学校。
一直都很吝啬对父亲说“我爱你”“祝你生日快乐”这样煽情的字眼,而父亲也是一样的表达,我是父亲生日后10天的生日,农历2.14。父亲会在生日当天或者前一天空闲打电话给我,提醒我生日了,自己在外准备吃啥,跟朋友还是同学一起过。然后跟父母闲聊几句生活情况,学的难不难,能不能听懂老师讲,最近还有没有晚上去自习,一定吃饱……最后一句永远是“么做的挂了哇”
在记忆中,父亲是变化的。小时候,我眼中的父亲是超人,我常爬到他肩上,我就变成全家最高的人。我的作业他都会,二年级教我写的日记,总被老师评“好”或者“优”,我的作业也时常被夸写的好,教室后面的表彰墙上总有我的“作品”。下雨天,父亲穿着大雨衣来接我放学,为我遮风避雨,我躲到父亲雨衣下,跟随父亲的脚步回家。而我总是撑不起父亲那件黑色的雨衣。父亲永远是那么高大伟岸。后来,我眼中的父亲是担负责任的中年大叔。生活比以往更劳累许多,为生计忙碌,担负着更重的责任,上有老下有小。忙到在我第一次离家住校没有时间去送我,让我一个人去陌生的学校独自完成所有的报名入住流程,没有时间陪我参加中考,没有时间参加一次我的高中家长会。记忆中,父亲为了筹姐妹们的学费似乎没有一天空闲。父亲错过了我太多的成长历程,在父亲的记忆中,我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因为这也锻炼了我的自立能力,离开父母,我可以做到不让父母为我操心。现在,我眼中的父亲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慈祥老头。上大学了,父亲非说要送我,我说自己可以独自去报到,分析了很多我一个人可以的因素,父亲还是不放心,要亲自送我来,看了我宿舍餐厅,教学楼,替我安顿好才放心回去。父亲拥有了自己的小脾气,常周旋于四个外甥身边,外甥也最喜欢跟着姥爷跑,似乎有一股特殊的魔力吸引他们。这个外甥想要亲亲姥爷的脸,说姥爷是“小气鬼”不让他亲,那个外甥又抱怨“就戳了一下姥爷让他醒来吃饭,他就骂我”。一致要父亲戒烟戒酒,父亲顶嘴说用不用他戒饭。
父亲是一座桥,是我们成长的枢纽,是我人格塑造的导师,我们姐妹从父亲的背上走过,从这头走过那头,从稚嫩走到成熟,父亲的背压弯了,父亲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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