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离别
就像心里挖了一个洞
越想往里填
越往下沉
越回忆越遗憾
越深刻明白回不去
越想回去
(一)
我叫旬劲扑。旬是老祖宗留下的,劲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辈分,到我就是劲字辈儿的。至于扑,在我生下来的那个年代吃不饱,父亲大概是想让我看见食物就往上扑,别让自己饿死了吧。如果父亲会说粤语,大概不会给我取这个名字了吧。或许,这就是我一生的走势,名字已经注定了,循着老祖宗的训示,刚劲迅猛往前冲,最后的扑街实在始料不及,或者也是因果轮回。历史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前进努力的力度速度也要循序渐进,否则摔个牛啃草也是在所难免。
(二)
2048年3月15日,人民大会堂,掌声雷动,大小炮喀嚓声此起彼伏。
特别像那年,全票当连任ZG国家主席,人民大会堂,掌声雷动,大小炮喀嚓声此起彼伏。我站在台上内心激动不已,脸上保持职业微笑,可能是我自己觉得笑了,别人看见的可能是一副扑克脸,正如现在台上的王伯当。
(三)
“旬老,你听说了吗,这个老王要修改宪法了,删除了主席的年龄的限制和不允许连任两届,美其名曰有能力的越年轻越好,一条政策的贯彻需要若干年,急不来,只要英明百岁老人也没有关系。您说说,这像话吗?”坐在旁边一起看电视的警卫员小五如是说。喊他小五,其实也跟我差不多老了,只是从十几岁就跟着我,跟我当警卫员,直到老了,一起看电视的也就只有他了。
我知道他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小王,不,应该叫王主席,是我一手提拔的,从小县城书记到直辖市市长,一步一步走来,务时,果敢,一切为人民的利益出发,不怕得罪人,不拉帮结派。国家需要这样办实事,为民办事,敢作敢当的人。很像年轻时的我。
现在也像,我让位,把宪法修改了回来,主席还是不允许连任两届。王主席上位后,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少,一批一批的官员因为贪污,或者不干实事落马,民众沸腾。像当年我刚上台的那两年一模一样,我知道他们该下,我也知道有些人确实我处罚重了,有些人确实是私心,毕竟如果阻挠太多,以后的事情不好做。国家要进步,守旧势力要革除。
王主席革除的一票人里,很大一部分是当年拥护我的,也是真的务实,后来慢慢的有了腐败现象我也知道,只是想功过相抵,功大的就继续观察。没有想到小王这么着急,刚上台就这么急着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修改宪法跟我都如出一辙。竟然也培养出了这么多的党羽,我实在不知道,一个不齿于人为伍的人,短短几年怎么发展如此迅猛。
政治政策,确实需要长时间,没有办法短期见效。太过着急,有可能回到大跃进的时候,那个亏可不能再来吃一次。所以当时我修改了宪法,我可以保证我自己不贪,我也可以保证我自己不变节,永远人民利益第一位。我等老到做不动了,也没人选我了,我就退下来,让年轻人上,退下来前,我一定会把宪法改回来,因为我不能确保以后的主席坐久了,想称王。
小王一边铲除异己,一边修改宪法,或许也跟我一样想干实事?
可是,最近我有点担心,因为所有的新闻媒体,网络,纸媒,官媒,民众......所有可以看见的都是热烈的拥护,百分之百的赞成。电视更是滚动播出王主席的政绩,和夫人的恩爱。似乎嗅到了斯大林时期的个人崇拜。再伟大的人,也有失察的时候。
(四)
“旬老,您的得意门生在美国现在评价越发负面,说是有斯大林的风范。当初的一党专政多党参政议政的多党,直接给扫地出门了。凡是反对的直接关小黑屋,或者提早退休。对于反对的声音更是打压的快准狠。是不是真的啊?到底什么情况啊?”
是打小就被我送出国的小儿子,旬飞,起这个名字我就是要他远走高飞。当年我第一次修改宪法,大力打压反对的声音的时候,我怕有人打击报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谁知道这小子在外国当起了记者,一张黄种人的脸,没吃几年的zg饭,却打心眼的爱国。一有风吹草动就打电话。我知道这小子是想回国了,又是做新闻的,觉得这没有反对的声音很不正常,加上看见一些直播,一些外媒的报道,越发想回来看看。
我既然送他出去,就不可能让他回来。
“这些都与你无关,你趁早辞职了吧。去随便做点什么不好呢?非得关心政治,你就拍拍明星什么的,不是很好吗?”
“老荀,你知道,你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没有点数吗?当年被你打下去的真的都十恶不赦,你提拔的就真的是干干净净?压制了所有的反对的声音,这些年,你做的错误的决策还少吗?确实改革势必没有办法很快得到大家的支持,但是,改革就一定是对的吗?那些反对的就没有道理吗?还有,个人崇拜,斯大林给苏联造成的危害你见过的。你说你不一样,结果呢?真的不一样吗?现在的zg真的是你上台时设想的发展方向和结果吗?”
我无言以对,这一串的问题字字句句打在我的脸上,心上。脸红一阵,青一阵,手越发的不听使唤,话筒有些握不住。
“小飞啊,先这样吧,我累了,想去休息了。”
人心,人性,在利益面前的变动,这些年真的看的太多了。我想把权力关进体制内,各级领导干部都要牢记,任何人都没有法律之外的绝对权力。可是,我如果不能连任,我还有很多的项目没有办法贯彻,我不能保证我的下一任会跟我一条心,我只是想多干几年,把台子搭好了,后来的人按部就班,再去丰满就好办了。所以修改了法律,就这一条,今天的王主席堵我的话就是你可以改,我不可以改吗?
三十年了,我老了,我拉起来的班子多少都有一些我的个性,在某些方面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如,今天的王主席,刚上台就修改宪法。虽然他的儿子是有过人之处,却没有担当直辖市市长的能力。这么着急安排,确实不妥。
几项改革也都未到火候,我在的时候早就说过了要再等三五年,才可以在中国实施,可是今天的大会,全部都鼓掌通过了,除了几名未出席的人,其他都表示赞同,一致通过。
当年,我也是如此,那些请假的为什么请假,我也最清楚。
几十年,领导班子从头到尾换一遍,下一任的主席也是我钦定,我以为这样做到至少会遵循我的想法继续。我忘记了人都是有自己的思想的,看不透人心。就在我下台后,才真真正正的看清楚的他们的野心。
都说不忘初衷,如果初心本就是那个位子而已,期间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副产品,那又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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