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无法阻止时光的流转,谁都无法阻拦春天的脚步,谁都无法阻碍鲜花的盛开,哪怕疯狂无情的病毒,对此也都无能为力。
不知不觉,我们祁门县已经解禁很长一段时间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严格遵守此前的安全提醒:坚决不聚会,尽量少出行,外出购买生活用品时,必须佩戴口罩……
虽然我们一再劝说,可老丈人还是执意要回查湾,没办法,妻只好决定趁着周六休息,亲自开车送老丈人回去。
妻拿驾照半年不到,可开起车来,却是愈加自信熟络。一路疾行,不消半个小时,我们便来到了平里地界,来到了祁红小镇,来到了樱花园。
远远的望去,樱花园里一片嫣红,那颜色甚是艳丽,与我印象中的淡雅素净,相去甚远。于是,我好奇地说道:“樱花不应该是淡粉色的吗?这里的樱花怎么和映山红一样?”
妻听了,笑着说:“你孤陋寡闻了吧!这樱花有许多种,有的是白色的,有的是粉色的,还有的就是这种红色的!当然,这种红色的樱花也是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的,一般,春天刚刚开花的时候比较浓艳,开的时间越久,颜色就会越来越淡!”
“原来如此!”我一边听着,一边心悦诚服地把头直点,“看不出来,你对花还是颇有研究的嘛!居然懂得这么多!”
“那是!”妻骄傲地扬起头,“我还知道,樱花是日本的国花呢!”
妻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立刻回怼了她一句:“这下你也孤陋寡闻了吧!虽然日本樱花栽植广泛,在世界上都名气极大,但是,我要告诉你哦,其实樱花的原产地并不是日本,而是中国。日本权威的樱花专著《樱大鉴》就明确指出:日本樱花最早是从中国的喜马拉雅山脉传过去的,并且,至今几种原生于喜马拉雅的樱花还在日本生长。”
这时,儿子也跟过来凑热闹:“老妈,你以后可不要崇洋媚外呀!”
虽然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但是,因为疫情的缘故,有兴致出来踏青赏花的人还是微乎其微,此时此刻的祁红小镇樱花园里,除了一位正在田间劳作的妇人外,也就只有我们一家人。
因为没有旁人,我们一个个便都将原本捂在口鼻上的大口罩给拉了下来,顿时,一股混合着淡淡花草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顿时,满心里便荡漾起惬意舒畅的感觉。我们欢快地漫步在樱花园的水泥路上,眼睛早被那枝头上的鲜艳的花儿给吸引了过去。
虽然开了满树的樱花,但是樱花的花朵都比较小,站在水泥路上,只能看个大概的样子。儿子觉得不过瘾,便迫不及待地跳到田梗上,凑近那一枝枝一朵朵的花儿细看。这时候,我也顾不得什么为人师表了,左脚一迈,就轻轻松松地跨了下去。
随着镜头与视角的拉近,所见也就愈加清晰起来,那树干枝丫的褐色皱褶,那新发叶片的柔嫩脉络,那花瓣花蕊的细微之处,以及缀在各处垂涎欲滴的雨珠都能尽收眼里。
樱花园里的樱花开了着实不少,但是,每一朵都有自己独特的姿态。有的花瓣依旧紧紧地团抱在一起,只隐约地露出一柱金黄的花蕊;有的将将舒展开花瓣,里边的十几茎细长的花蕊半隐半现;有的花瓣悉数绽开,那样子像极了女孩璨然的美脸,满是绰约的丰姿,满是妖娆的神彩;有的已经花瓣微残,现出了萎靡的黄色斑点,斑点愈大,说明花瓣失水愈重,待到干枯之时,那花瓣的边沿便开始痉挛卷曲成极其难看的样子,裸露在外的花蕊也慢慢开始萎缩,最后变成细如发丝的一线黑杆。
见我和胡璨跳进田地,童心未泯的老丈人也兴冲冲地一跃而下,与那一树一枝的樱花来个亲密接触。
老丈人正看得入神,调皮的儿子突然窜到老丈人身边,将树使劲一摇,顿时,小树颤栗,枝叶抖动,随即“窸窸窣窣”地下起了一阵樱花雨。老丈人没有防备,陡然一惊,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愠色,只是一边拍弄自己身上和头上的雨珠,一边笑嘻嘻地说道:“胡璨,你真是个小坏蛋!”
尽管胡璨逃跑的速度挺快,但樱花雨还是沾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颊,于是,他不无懊恼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见我们玩得很嗨,妻也饶有兴致地加入到了我们的行列,不过,她不太愿意下到有些脏的田地里,于是,她就走到离路面最近的一棵樱花树旁,然后伸出柔荑一般的手指,轻轻地触碰最末梢的那一茎枝干。指尖拔动,那一茎枝干便轻微地跃动起来,随即,几滴晶莹的雨珠便悄然落下,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的手心。
看着妻那可爱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的她来,那时候的她可以说是绝对的美女:面容精致,皮肤白皙,体型娇小,身材苗条。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便被她深深地吸引了,以致于后来家人有些阻拦的时候,我依然执着地不肯放弃。
你若为花,我应为何?
(杺洳址嗨)
前世 你若为花
我猜 我应该是蝶
你一盛开
我便循香而来
千般缠绵 万番缱绻
只为 贪恋你的芳华
今生 你若为花
我想 我可能是蜂
哪怕你藏于深山,
抑或你隐于市井,
我都要寻找到你
为你酿造幸福的甘甜
若能 穿越宿命的轮回
在未来的岁月里 相遇
如果 你还是鲜花一朵
我愿 化身为泥
用时间去守护你
用生命去托举你
用心血去滋养你
直至天荒地老
直至海枯石烂
我经常把妻比作一朵美丽的花,并且对她总是疼爱有加,尽管她脾气不好,但我始终忍让着她,迁就着她。十几年来,我依旧和当年初见一样,对她充满着爱恋,一时半会不见,就像如隔三秋一般地思念,于是,经常一见面,我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她,深深地亲吻着她。待到夜深人静,那更是牵手贴身万般缱绻也不觉厌倦……
祁红小镇的樱花园并不是很大,虽然我们在里面嬉戏逗留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因为没有别的什么景致,所以也就没有了继续观赏的价值,于是,我们便兴尽地往回走。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倏地吹过,那些枝叶便窸窸窣窣地竞相摆动起来,顿时,又下起了一阵樱花雨。这一次,落下的不只是雨珠,还有那一片又一片枯萎的花瓣和凋零的花朵,以及依旧拼命挂在枝头的败叶……
这些败叶甚是坚挺,虽然颜色早已发红,但它们仍然凭着生命最后的气力,用根部死死地咬住枝条,即使狂风暴雨,也依旧凌空而立,不肯入土为安。
败叶一旦沾地,便会失去原有的红色,很快变成灰黑,然后慢慢发酵腐烂,最终化身为呵护根茎的春泥。
走到园外,回望那满园的嫣然,此时,我突然觉得,那些美丽的樱花,不止开在枝头,更开在了我们的眼中,开在了我们的心里。
于是,我不禁想到了当下,虽然国内的疫情得到较好的控制,形势也愈趋平稳,但是全球状况依旧令人担忧,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再次全面爆发的可能。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有我们伟大的祖国做后盾,有我们中国经验和中国科技做支撑,属于我们每一个中国人乃至世界每一个人的健康春天,一定会很快来到我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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