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小C有十足的把握,因为她使出了杀手锏,缝纫机二号再也没理由拒绝。之前的谈判都是为了做铺垫,小C冒险证明了眼前这台机器也具有和人类一样的共情能力。这才是人类最狡猾的地方。有了共情,事情就好办多了,小C多次将它引入自己设下的情感圈套,让一开始还信誓旦旦不会被情绪左右的缝纫机二号再也不能强行打入她的内心世界。这位不期而至的“客人”来自4光年以外,它从遥远的母星来到这里,理应得到地球人的礼遇。小C并不为自己采取这样一种待客之道而难为情,她是骗了这家伙,那些痛苦的回忆都是她利用现有的框架,添油加醋,伪造出来的半成品。包括她被人叫做“哑巴”,头发被人洒满方便面调料粉,或者被人用炮仗吓唬,甚至是洗澡的时候被偷拍……她只要稍微动动脑,这些画面就全都浮现出来,她编这些是为了博同情,没想到缝纫机二号这么好骗,真把她当成了一个受尽欺凌、隐忍求全的可怜人。殊不知,这其实都是围绕在真相外面的烟雾弹。缝纫机二号暂时还不具备拨开迷雾的本事,所以当小C每次撒谎的时候,它都被阻挡在外,这就是让它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轻易窥探小C内心世界的原因。
“你还经历过这些?”中计的缝纫机二号有些同情小C,那是因为在它们那个世界,从来不会发生同类相欺的事情。这里的“欺”指的既是欺负,也是欺骗。
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这些都是小C想让它“看见”的,它一开始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要搞清楚小C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结果却被混淆了视线,最危险的是,它还没发觉这一点。
暂且放下心中的得意,小C没有直接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吐露一些心声,“我不能没有小Y,没有他,我的生活又会变成和以前一样。”
“那W呢?”令她没想到的是,缝纫机二号居然又提到了这个名字。
现在可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小C的心跳短暂地漏拍,“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你说你不能没有那小子,可是在梦里,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缝纫机二号表现出来的机敏让小C惊讶之余又感到懊恼,她怎么能把这两天的梦给忘了?
“你知不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梦?”
这个问题对缝纫机二号来说是小菜一碟,“还不是为了满足你们人类那点可怜的幻想。”它没有一竿子打死所有人,“不过你们人类中间也有一些实干家,它们的梦就是现实生活的延续。”它举例子说:“比如对我们威胁最大的科学家,他们梦里都是做研究。这一点确实让我很佩服。”
“你说得很对。”小C也承认对一些人来说,梦和现实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梦和现实是一组对照试验,有且只有一个变量,那就是要不要揭穿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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