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九年,在离京城不到二十里路的偏乡,这里有数十座小镇,在众多小镇中有一座在城东南面十五里的地方,此镇在乡里乃至京城里都远近知晓,从路人看来与其他小镇没有什么迥异之处!
街道熙熙攘攘,生意小贩堆满街道两旁,卖什么的都有。包子铺,肉铺,卖糖葫芦,小孩子的玩的泥人皆有,卖挂坠的,什么玉的,绣布的,卖草鞋的 ,算卦的,世间百行应有皆有可谓繁华一景,这时有一个卖龙眼的小伙子在街旁声音略带点沙哑大声地吆喝着:“开了光的龙眼呦,吃了可中榜眼呦!”,声音刚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句喊声说道:“卖龙眼小贩且留步”,小贩一愣回头一看,就见一位身着青素布衣,腰间挂配一块剔透雕福白玉,挽髻风飘系素带,手柄画扇微伏,面容清秀俊朗,背拿一个行李竹箱,在不紧不慢向他走来。”
小贩忙前一步低着身急忙说:“公子,想买点尝尝,我这龙眼可是有大又甜!”,“方才小哥所言可当真否?吃了可中榜眼!”,“公子说笑,我这不自卖自夸嘛,小本营生,公子莫笑。”
“小哥说话挺有风趣,那我也要尝尝这龙眼,给我称二两”
“好勒,公子,你瞧好给你挑大个的,不甜不要分文”,小贩笑呵着脸忙着称,边称龙眼边打疑问:“公子,不是本镇人吧?看着有生疏,是外地人吧?”
“是的”没有再说下去,“好勒,公子你拿好,共六文钱,看公子面善给五文吧”
“不不,多少就多少,我还想问你点事我多给你两文,八文你拿好”
“公子客气,我可不推让了,有什么想问问的尽管问”小贩边往兜里揣钱边笑着说
“我说,这个镇为什么叫龙门镇?”问道,
你问这个啊,那我长话短说,不瞒你说这个镇之所以叫龙门镇,是因为这里曾经来过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名姓徐仕远江南人氏,看起来和公子差不多,听说他在来京的路上被抢了钱两身无分文流落到镇上,在街边靠卖些文墨来赚些盘缠,帮人写字信写字,颇有文采笔墨。
就在哪年中秋时节,这个徐仕远才气也在镇上远近闻名,于是镇上的商富巨贾想他赴宴以来赏月赋诗以助雅兴,镇上有一林家,家富德善,林员外可谓最好才好德之人,家里也是书香门第之家,提到林家乡里镇外无不所之,就这样徐仕远被林员外邀他府上做客赏月。
在庭院摆上山珍美肴自不必细说,就在徐仕远喝到恰时酒兴之时,大伙都想让他赋诗一首,于是众人推让,他起兴吟说道:“太白汤月浅湖心,樽杯明镜照古今,圣贤皆独爱寂寞,任痴任醉不负名。也罢,也罢了。”席座上一众拍手叫好,林员外更是赞赏有嘉,于是命下人拿来二十两银子赏他,但徐仕远没有收并对林员外说道:“林老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不能收,方您能请我到贵府做客,我以感激不尽,怎还拿您银子!”徐仕远再三推让,林老爷看真的不收,只好作罢,此后林老爷更看好这位才俊,凑巧的是林员外有一独女,方年也有一十六,长相自然秀美可人,名为林兰芝。提亲的多的把门槛能踩碎,未有相中之人,直至现在没有下嫁他人。提亲的多的把门槛能踩碎,也没个同意的。
林员外有意想把女儿嫁与他,一天请徐仕远做客,林员外就说了此事,但徐仕远开始不同意,因为他要科考怎会提亲儿女之情所牵,可是最后还是被林员外说动了。
可是他要科考不能立马成亲,远在他乡父母之命难为啊,徐仕远承若等高中状元进士回来提亲迎娶。说罢也到了科举时间了,林员外还为他践了行。
果不其然,一年后,徐仕远高中榜眼,他于是赴当年之约回来迎娶林小姐,之后就不说了。后来人们就把小镇改成龙门镇了。
“就这些,你还想问什么公子?”小贩于是问道,
“没什么了,还有就是这里客栈哪家比较好?”他问,
“这里客栈比较好的,属一品楼客栈了,在镇东南第二条街,左数第一家”,小贩忙回答道
“麻烦了,小哥,耽误你的生意了。”说罢又丢给小贩五文钱
于是转身就离开了,拿着二两龙眼也没吃一个,径直的去找哪家名为一品楼的客栈,没走几百米远就见街拐角第一家客栈,匾额上用铜油正题着三个大字,一 品 楼,此人心想就是这没错,所以两步并一步朝客栈走去,来到客栈门前抬头一望是一个三层大楼阁,一楼是酒店吃饭的地方,上面两层是客房,还没等看完就听里面来了一位店小二,离还有十步远就朝他喊道:“公子,里面请,是住店还是吃些东西?”小二低头哈着腰笑脸说道,
“住店,也吃食些酒水,来两碟吃食一素一荤,再来二两酒;安排一客间”对小二说道,
“好勒,公子稍等片刻”,小二转身向店掌柜走去,并边走边喊道“客馆一位,两碟吃食一荤一素,二两酒,客间一套!”小二大声重复说道。这样便于让掌柜明白记账,客人确认,厨房,客房准备,一嗓子可是大有用处!
大概一会儿功夫,小二儿背着白抹布,提着一壶茶疾步走来,这壶嘴还往外冒白热气。小二边擦桌子边倒茶,笑脸哈腰地说:“公子,稍等片刻,您先喝个茶。”,“行吧,你忙吧”他回应道,“好勒,有事您尽管吩咐”小二边说便退下,招呼其他客官。
刚才进门没仔细看这个客栈,他随口喝了口茶,用眼睛余光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来的客人也算是不少,一些客人凭穿着便看的出是些显贵身份之人,但也不乏广大的普通老百姓,一些叫了一盘花生米或多一盘炒鸭肠就不错,可以多吃二两酒的也是三三两两。心想着:“这座客栈还算可以,热热闹闹地挺有生气。”他便继续喝着茶,从他的书匣里拿出一本《论语》,抿着茶细细看了起来。
没看多大一会儿,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吵杂声,当时没注意也没在意,可这声音越来越近不大时间就觉得到了近前不足六步远。这时他放下书往声音源处望去,就见有两三个孩童有余在吵嚷嚷着一个年纪六十有挂零,两鬓花白略还有几丝黑发发髻也没束的利索,个子不高约五尺穿着一袭身青褂,不难看到青褂还是有几处补旧地方,但倒也干净利索,虽然还有点油面也不是没讲究的人。他蹑手蹑脚匆忙往里面走,小孩在屁股后面好像唱着一首打油诗是什么:“天有玉琼浆,地有百家佳酿,酒三不羡仙,只爱杯三两!”,“去,去,去,一遍玩着去瞎捣乱”酒三手挥舞着甩着袖子嘀咕对哪群小孩说道,就便往里面走。
只见这个叫酒三的一晃三摇朝他这走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哪人就径直走到他桌前对面就坐下,他也顺便看了一下四周也没人注意这,他心想“这里的人都习惯此人也没打眼理会他,酒鬼疯子差不多少”就在他想着时,酒三就问一声说“这位公子打扰了,别的没坐位置了,看你这就一人想讨一座不见怪吧?”还抱拳拱手敬了敬。“嗨,这人还挺客气,还挺讲究,我倒要看看你是何许人也”他心想着笑着边也拱手回了声说“不必客气,兄台你随意坐”,酒三这时也倒没客气,就仰着脸冲小二喊“照老规矩来”,小二也是熟路了就回喊道“梨花酒三两,花生豆两钱,两片咸鸭蛋。”
小二不愣神的把两个人的菜上全了,酒三就用小瓷杯倒上那么一两,随手就抿了那一口,还伴随着咂咂嘴声,捏了一颗花生豆放进嘴里嚼了嚼。这些坐在对面的书生就好奇的用眼看了看,随机酒三眯缝这眼就问道:“这位公子要不要也喝点,看你不是本地人路过这里吧?”书生连忙放下竹筷回应道:“是,来这歇个脚,想问阁下高名贵姓啊?”
“哪里什么贵姓高名,俗名贫姓罢了,在下叫胡朔字仕成”说完酒三抿了抿酒杯,顺口反问道“公子高姓大名啊?”
“免贵姓夏名廷生字祈平”夏廷生回应道,
“好名字,好名字,听起来就是书香之第”酒三拱手道,
“哪里,哪里,家父未拥高才,是望在下可耀族门,所才起的这号称”微笑地解释说道,
“在下有所不知冒昧想问,兄台为何以有酒三的绰号?”夏廷生疑惑的摸了摸酒杯问,
酒三这时不紧不慢的端起酒杯抿了抿,缓缓放下酒杯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绰号也无关什么秘密,本人就爱喝三两,多一两都不喝,所以人们给起的这俗套称呼别见笑啊!”说罢他又抿了一口酒。
“原来这样,在下冒昧请不要介意,我敬兄台一杯如何?”夏廷生说罢一饮而尽,
“兄弟,爽快我也喝一杯也不免煞了兄弟好意!”酒三也随性喝了一杯。
不知为何此时夏廷生心生愁闷,欲言又止的表情。让酒三看出他的疑虑,于是就问兄弟为何一脸愁眉,莫非你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望生乡思之情?酒三接连问了问。
“兄台,此言正中心忧,我出走赶京已有三月有余,不知家里现在如何!老母体弱多病实在挂念的很!”夏廷生锁眉一口饮了一杯。
“自古就有游子远走,望乡之情,也难免!”随着也唉声叹气起来,夏廷生看酒三也随着愁闷就问兄长说:“实在不好意思,扰了这酒的兴致,兄长莫怪!”
随手就拱举了一杯,表示歉意。酒三连忙说:“不不不,兄弟误会了,只因我也并非龙门镇人,看着兄弟也想到了当年我也是翩翩俊生,才华一身,可如今这般模样。心生遗恨,难以解忧!”
“哦,兄台还真没看出来”夏廷生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看兄弟不嫌我唠叨,那我就简单说一说吧!
“好,我正好奇,没事你尽管说,小弟洗耳恭听就是”夏廷生爽快的答应道,
那是三十年有余了,我家本湖州人士,家中做些草药买卖,也算殷实,可是在我二十岁时生意失落房子也变卖了,家父也是为此忧心不久便世去,母亲勉强做些缝补洗搓维持生活。我也做些字画贴对,母亲也在五年后生病无钱救治也便也随去了。我把房屋变卖讨了个盘缠,就走上背井离乡的生活,听人说京城大做买卖的多,可以做个买卖活计。可没成想在路上被山贼给抢了底不剩,我只好一路要饭来到这个地方,当时这里不叫龙门镇,原本叫做荣华镇。我在这之后攒了点银两做了个书摊子小买卖,卖卖旧书什么的,偶尔也替人写个书信。勉强度日不至于露宿街头,也不想去别的去处了,到底就在这居住了下来。
酒三说罢端起酒杯嘬了一口酒,就接着说道:“记得在嘉靖十三年的元宵节,街上红灯高彩,虽是年后可过年的热闹劲不曾减弱,哪天我也高兴就喝了三两酒。酒后也去街上转一转看一看,本人也好书文字,对灯谜也算有些兴趣。于是在灯笼谜这迷了神,因有一灯谜饶有趣味,一时猜不透。”
“ 是何灯谜?”夏廷生好奇道,
“灯谜是这样写的:豪爵布衣都爱它,高歌笙舞尽作陪。节节事事无有它,不成礼来不成话。”打一字,众人纷纷云云半天没猜出来,我也想了半天最后刚猜,可我身后有一个女子不屑的说道“这不是是酒嘛,你们还想了半天亏你们还都是个男人,不如我这个女子”,我定身转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紫色绸衣,头上扎个银色紫金钗缀着两颗白色的小珍珠,双颊轻烟脂粉透着那么点殷红。只见她慢步刚要走,我就回应的说道“这位姑娘所言极是,我般这等才庸贫腹,诗书窄浅弄笑了。”
“公子不必如此谦虚,我只不过瞎馔的,可不料对上了”女子谦逊地回应说,
“冒昧的问姑娘芳名?”我怯懦的问道
“陈芷兰”她不慢的说道就转身走了
“我叫胡朔”我匆忙回说道,
那时我就每天想到赵芷兰,后来我才打听到他父亲赵友平是镇上西街开药铺的,远近小有名气。药铺叫济世轩,我想估计也没什么可能再见到赵芷兰。可是缘分就是缘分,总是给你意料不到的惊喜,赵友平她父亲想找懂书法字副的给店铺写个对联。我于是被他邀请到他府上作写对联,就撞见了赵芷兰,一来二去我们就相爱在一起了。
“唉,缘分弄人啊!”酒三说着眼里涌满了泪水,眯着眼喝了一口。
“兄长,接下来如何了?”夏廷生疑惑地说,
后来我们的书信被她爹给撞见了,就把她锁在家里不许出去,又给她找了门亲事。就是这镇上的林家的公子林子枫,她被他逼的只好从是。她出嫁那天我看着她出嫁,喝了个大醉。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酒三连声叹息,
“兄长,莫要悲伤过切”夏廷生安慰道,并举了一杯
“后来就再也没个联系吗?”
“有,后来我结识了一个书生叫徐仕远”
“是不是考中状元的哪个徐仕远?”夏廷生问道,
“对,兄弟你们莫非认识?”酒三疑惑问
“没有,我是在买龙眼的小贩听说的”解释道;
“哦,那是在一次喝闷酒的时候遇到的,就是在这座酒馆,我当时就在门口左侧哪张桌”用手指了指门旁哪一张桌子说,
当时我看见他时,他也背个书箱,面上看去很疲惫,他问小二上了一晚素面。于是我让小二给他上了一盘干煸毛豆和一碟青丝豆腐。他开始不肯要,我就上他一桌聊了聊。后来我们就认识了,想必你也知道他后来娶了林家大小姐,中了状元。我们平时就会两三天就聚一聚谈词论赋,我是不能跟他比,只能浅论陪听。时间一长我在酒兴的时候就讲了我的愁闷,由于他与林家这层关系给我带了个信我最后还想告诉他我很好,让她好好生活。后来赵芷兰就回信说不要在等了,找个好姑娘就成个家吧,下辈子再嫁给你!
过了没多久徐仕远与我道别,他说要进京赶考,我们喝酒告别。之后你也知道了,他回来镇上为了称颂他把镇的名字改了。他还来找过我,但我没有见他,好像是给我安排个什么差事好有个过活。我没见他是我算什么人物,老话说人穷莫入众,言轻勿劝人。自此之后我就时常来这酒馆喝个闷酒,兄弟不瞒你说之前我酒量好的很勒,自见过赵芷兰,她劝我莫喝多醉死,三两足可。
直到现在我就只喝三两,这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了。酒三随手就喝最后一口酒,并叫小二再上三两酒。
“兄长,不是只和三两酒,为何又叫三两?”
“今天破个规,和兄弟谈的舒心”
“好吧,我也陪兄长多喝几杯”夏廷生笑着说
就这样你推我攘的,喝的酒馆里的客人都走的所剩无人,夏廷生酒倒人睡了。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在客房里了,看外面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小贩叫卖声满街串巷。于是随叫了小二酒三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你们喝到傍晚时,公子已经醉倒,酒三把你扶回客房,并付了酒菜钱之后走了”小二回答说,
“走时,没说什么?”夏廷生问
“对,有一封信让我等你醒是交给你”小二随手让我到柜台,
掌柜从柜台抽屉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回到房间我打开看了看,心中意思是说我已经给徐仕远写了一封介绍信,等我到京城可以有人照顾。兄弟一路保重,希望名中高榜。
读完信之后,夏廷生收拾行李就离开了龙门镇赶考京城,果不其然在京城见到徐仕远,此人非常客气见到夏廷生之后非常欣赏。为他科考帮了不少的忙,最终高中榜眼。
当看到榜告,夏廷生摸了摸口袋,里面还剩一颗龙眼。随手剥开,已经干瘪但放到嘴里还是异常甘甜。
夏廷生嚼着龙眼嘴角微微上调,心里说:“小贩没有猜错!”
忽然一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在叫喊:“龙眼,便宜啦,走过路过别错过”
我猛惊醒,原来是场梦。我仔细听原来楼下有卖水果的小贩用电子喇叭喊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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