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住在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很是惬意。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想我会住久一些。主人家回来晚了点,她把所有灯都打开。我快速地冲向厨房,去到我的领地—靠阳台方向的那边墙根儿。那里还有前两天余留的油腥,这都是我提前踩过点的。
最近,兄弟姐妹们都集体奔命,去了隔壁王姐家,抢占各自的领地。为了我们共同的和谐生存,每去一户人家,我们都会分配各自的活动场所。走之前,一起开了个会。老大说,要去就一起去,当然,坚决不去的自愿留下来也行。群体中,总会有个性的存在,也可能会有奇葩的见解。老大说,有反对意见的赶紧提。这次,大家难得的统一,因为早都看好王姐家各种好吃的。
我依旧无言,兀自思索,在这安逸明亮的屋子,难得的安静。而且,不用挪窝。这家之前很难进的,主人不乱放东西,不怎么吃零食。对我们来说,就是修行闭关的地方,除非生无所恋,否则我们来了都是饿着等死。
后来,主人慢慢地搬了很多东西进来,旧书,新衣服,大包零食,然后偶尔有客人到,聚餐。夜宵也开始吃了,尤其上个月看足球赛,好多吃的囤在那,有时候也不收拾。
准确都说,是世界杯的契机让老大派了小莽探路。然后我一群都搬进来了。我有点怕热,选了厨房靠阳台方向,小莽怕挤选了卫生间,其实这家还比较干净哈。
主人要坐挤地铁还得走路,有时外出应酬或运动。只有看世界杯,他基本到比赛时间回来,但是蹲坐在小凳子上,吃着零食,喝着啤酒,基本不离开一米以外。我们各就各位,各自玩乐。晚上他也不起夜,我们继续自由或狂欢。
前几天老大他们已经搬走,全部去了隔壁王姐家。昨天,我开始感觉天地之辽阔,世界都是我的。我不要求物质上有多大的满足,我就喜欢无拘无束地呆着。主人一直没回来。我高兴坏了,到处溜达,知道门突然开了。主人倒头就睡,估摸着是喝多了还是累坏了吧。我感觉等太明亮了。尝试着慢行,房间里有均匀而缓慢的鼾声。主人睡着了。
我这时候兴奋地到处晃,那架势,巴不得让老大他们也一起狂欢,就像克罗地亚的球迷们。可是环顾四周,我形单影只,不过无所谓,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下去。我想好了,今晚从厨房开始,到房间,到大厅,到卫生间,通通玩一遍,然后天亮再回到我厨房的住地。从夜晚到凌晨,我吃我玩,忘乎所以。
等到玩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我回去厨房,经过橱柜上到墙边,走到工具的挂架上。我练攀登,麻溜儿地上去,快到那个小勾的顶上。突然感觉,有个硕大的黑影在我背后,好像有一股杀气逼近,背皮有点发麻。
然后,砰的一声巨响,我感觉好像一块大石头砸向了我。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背和腰中间已经被狠狠地压住了。我头晕眼花,趴地咬住了钩子的边缘。但还是被一根杖子无情地赶了下来。我的腰折了。我得到独立的空间和舒适,得到了自由的时间,可是我失去了更适合自己的环境,失去了跟同伴相伴相随的安全。
我想,得到一些,总会失去一些作为代价的。过分贪图眼前,没有未雨绸缪和前瞻的眼光,一旦危险来临,你将措手不及。我是一只折了腰的蟑螂,一旦受伤,我要等恢复健康才能继续前行。我默默等待机会,等主人出门了,我艰难地爬起来,好不回头地走掉。伤害总会过去,你要学会坚强,学会面对,继续寻找下一片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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