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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你慢慢跑》读后感:如草芥般的生命,最终也会野蛮生长

《阿弟,你慢慢跑》读后感:如草芥般的生命,最终也会野蛮生长

作者: 翩翩翩飞 | 来源:发表于2024-08-30 00:00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本文参与冰冰组织的读书营活动。】

一拿到这个小说——《阿弟,你慢慢跑》,我就迫不及待地看完了。

但是,我越看越难受,甚至是压抑、窒息、气愤的,深为小说中的主人公阿弟鸣不平,为他的曲折经历即成长过程中所受到的轻视、屈辱、嘲讽而难过悲伤,又为他奋力挣扎,苦苦追寻生命的意义而暗自给他加油,但是,都难掩我对这部小说的不喜欢——把人写得太惨了!

这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小孩,他所经历过的一切,放到现如今任何一个小孩身上,都将是致命的打击,会崩溃、自卑、自闭、甚至自戕——他的身心是经过了多么漫长的煎熬,经过多么惨痛的失败,经过无数次的打击,才最终成长为一个有坚定目标并努力为之改变的人,如草芥般的生命,也最终会野蛮生长,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啊!

所以,我不忍再看第二遍,这也是我迟迟动不了笔写读后感的原因。我的心情很复杂,主要还是很难过。

我就很想了解作者的情况。一查得知作者是路内,一位中国当代小说家,出生于1973年,籍贯苏州。代表作《少年巴比伦》《追随她的旅程》《天使坠落在哪里》《十七岁的轻骑兵》等,这些作品共同构成了“追随系列”,通过这些小说,路内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深受读者喜爱的角色“路小路”,他的作品被视为一代读者的“青春之书”。

路内的作品多以现实主义风格著称,通过对普通人的生活细节描绘,反映社会变革中个体的挣扎与希望。他的小说常常涉及青春、成长和爱情等主题,笔触细腻,情感真挚。

路内的作品多次获得重要的文学奖项,包括春风图书奖年度白金作家、茅盾文学新人奖等,这些荣誉肯定了他的文学成就和对社会的深刻洞察。

但是恕我孤陋寡闻,我还真没看过他的小说,是我浅薄了。

路内的这篇《阿弟,你慢慢跑》讲述了阿弟的成长故事,通过阿弟的视角,展现了他在家庭、爱情、友情等方面的曲折经历和不顺的成长。

全篇采用时间顺序的方式来诠释阿弟的成长经历,从怀孕到出生,从幼儿到少年,从青少年到成年,阿弟所经历的种种更能凸显他的命运多舛,不顺、以及遭受的诸多不公,让读者紧紧跟随阿弟的成长路线,来见证他的草芥般的生命,低到尘埃,被人肆意践踏,但是仍能最终活出自己的生气和气势来。

而作为读者的我一直祈望他能获得好的转机。所以,作者好像能猜透读者的心思,他就牵着你,使你下头,又不忍罢手,硬着头皮读下去,才知道世间的恶和险,不是非生即死,而是让你生不如死般难受和煎熬,它恶狠狠地反复地摩挲着你的自尊和尊严,何其残忍。

阿弟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波折,因为母亲在B超检查时被误认为是女孩,差点被堕胎;一出生就被查出有新生儿肺炎,住在特护病房里,挨了多少吊针,打了多少抗生素;阿弟体弱多病,长相也不被看好,“他是一个吊眼梢、翘嘴唇的男孩,皮肤黝黑,并且是个胼胝,左脚有六根脚指头。”虽然从小在家中受到宠爱,但出门后却经常受到欺负。

他的童年充满了屈辱和挫折,在学校甚至被强行割掉了包皮。然而,阿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跑步上,希望通过参加警校考试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随着故事的展开,阿弟逐渐长大,进入高中和大学,他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在大学期间,阿弟加入了足球队,通过锻炼瘦了下来,外形缺陷也不那么明显了,甚至开始谈恋爱。他的女朋友是卢勤勤,两人之间的故事充满了波折,包括卢勤勤的背叛和阿弟的痛苦。

毕业后,阿弟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但并不顺利。他尝试了各种工作,包括奶茶店的经营,最终经历了失败和重生。

整个故事通过阿弟的眼睛,展现了80年代末到21世纪初中国社会的变迁,以及一个普通人在这个大时代背景下的成长和挣扎。阿弟的故事不仅仅是关于他个人的成长,也反映了那个时代年轻人的普遍经历和情感体验。

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对他的家人、周遭、学校、朋友对他的所作所为是有微词的,甚至是反感的。

特别是阿弟的家人。阿弟出生时爷爷奶奶在打麻将,爸爸还在上班,只是在得知新生儿是个男孩时,爸爸才赶紧赶到医院,下车时还崴了脚;可见得知是男孩时爸爸喜悦紧张的心情。

家境不错,爸爸从电工升任车间主任,妈妈在一所机关工作,吃香喝辣不成问题。但是只是在物质上给与充裕,但是精神上心理上却没有关心,甚至是荒芜和打击:他们一再强调他是个畸形儿,六根脚指头;出门也不愿意带他出去,嫌他丢人;姐姐还将他的丑事当做笑话讲给同学听,以至于姐姐的同学嘲笑他;拜外公漫不经心所赐的“双峰”也成了别人的笑谈;明明知道他的嘴巴合不拢还常常呵斥他“把嘴巴并拢!”

但凡那个时候,家里能给他温暖,给他鼓励,给他自信,他能受到外人的欺侮吗?

在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有六根脚指头时,何不安慰他这是他的与众不同,是上天给他的小惊喜呢?为何外婆一再忧戚地强调:双峰,你是个畸形儿。——这种反复强调的话语难道不会在孩子幼小的心里撒下阴影吗?不断增强他的潜意识:我是个畸形儿,而容易产生自卑心理吗。

阿弟长得不好看是他的错吗?个个人都拿他的长相讥笑他,讽刺他,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生而为人,天生不同。为何对一个小孩子那么另眼相看。作为有文化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竟然没有给与阿弟应有的正常的爱,可以说,他们的爱才是畸形的。

正因为这样畸形的爱,正是在这样畸形的认知环境下,才造就了阿弟受人讥讽打骂而不敢还手的胆小怯懦性格,因为他没有受到家人真正的爱,也没有得到正确的指引和鼓励。所以说家人的爱,是足以抵御外来欺负的底气。可是,很可惜,阿弟没有。

所以说,我很难过的点不仅仅是阿弟受到外人的欺侮,而是没有得到家人应有的爱惜爱护和疼爱以及正确的指引,没有给他信心和勇气,因为你是他的至亲,你有责任和义务。

当阿弟想做厨师时,外婆又是用忧戚的口吻问:“双峰,你的翘嘴唇,万一口水流出来,会不会把菜弄脏呢?”虽然阿弟悲愤地说:“外婆,我已经不流口水了,难道你连这个都没发现吗?”由于阿弟的嘴唇始终是翘着的,以至于他十五岁时、二十岁时,乃至二十四岁之后,家里人还是会在他出神时用严厉的、温柔的、漫不经心的口吻提醒他:“双峰,把嘴并拢。”

这一段也很让我窒息。

但最让我心疼的是小小年纪的阿弟在学校体检时查出包皮过长,而强行被拉去做了简易的割包皮手术,只是涂了点药粉,关照他不要喝水也不要尿尿,然后就拖回教室继续上课。阿弟后来疼得坐不住,大叫起来,还被老师大声呵斥。最后阿弟捂着下体在地上跳,才打电话给妈妈接回家。——这件事让我想起电视剧《牵手》里面男主弟弟要结婚时去体检,查出包皮过长要做手术,后来因为这个手术而死了。

所以我很担心阿弟的命运。这一段太抓我的心了。

路内沉着、细致,不厌其烦地书写了阿弟异常艰难的成长过程。那么繁杂、那么细碎,那么匆促,一个非常无辜的婴孩,就被塑造成了一个问题少年!

自小开始,阿弟就在精神和身体上饱受伤害,未曾受到应有的尊重,这正如小说所言——“阿弟的童年时代是在一片悲惨中度过的……”所以,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很无奈地发出这样的心声:“姐姐,我认命了,随便吧。”我们不知道在此之前,在一个多有缺陷的少年十二岁之前的成长之中,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辛酸?又经受了怎样的创伤?自此之后,“认命”了的阿弟仍在照旧地“畸形”成长,酗酒、早恋、疯狂健身……一直到他近乎无能地走上社会。

阿弟的成长经历了很多,但我非常惊讶地发现,他并没有经历过爱,更没有尊严。唯一算是爱他的,给他尊严的,就是四川女孩卢勤勤。

但他错失了她。

读完这篇小说,我才知道,小说,不但是匕首,直插要害;还是密织的网,网住了读者的心。

我才知道,小说,还可以这样写,细细密密,繁繁杂杂,琐琐碎碎,来来回回,就写一个人的经历,它让你深深嵌入脑海,将他的不幸根植于你的心头,为他牵挂,为他叹息,也为他后续的新生觉醒而欢喜。

虽生如草芥,却也一样能够疯狂地野蛮地生长,生成一株风吹不倒,雨淋不毁的参天大树。

愿阿弟今后的生活顺遂、如意;愿阿弟你慢慢跑,慢慢跑终会跑到终点;愿阿弟能做一名人民的好警察,意志如山峰般坚如磐石,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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