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味越来越浓,窗外竟然有噼啪作响的炮竹声声,新年倒计时。也许是谁家娶媳妇,宝马香车美人嫁到。
年关在即,儿时过大年的记忆渐变模糊。过年杀掉平时养的羊。我记得那时候放学后,回家背上一个藤条筐,和姐姐,妹妹一起,有时也和别人一起,去地里拿着镰刀割草。回家后看着羊慢条斯理,兴致盎然地咀嚼着。青草独有的味道弥漫着,有的连根拔起,有的根扎得很深,藕断丝连,过不了多久,又会滋长蔓延,续写旺盛的生命力。
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和姑姑们一起,到鲍秋河的桥上玩耍,正赶上旱季,河里无水。邻村的孩子也在。不知因为什么争执,起了争端,打成一团。其中的一个孩子从桥上掉到了下面干枯的河道,虽无大碍,却也是摔了一跤。惹事了,我们一群人背起筐鸟散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然没有人告诉家长打架的事。听说后来上初中的姑姑们被挨打的邻村孩子的家长半路堵截,她们向游击队一样绕路而行。
回到宰羊的话题。爸爸上班从北京骑车回来,临近年关,和妈妈一起,捆住羊的手脚,用磨快的锋利刀子对准羊的动脉,准确的扎下去,新鲜的血液流到盆里,倒入开水中,凝结成雪豆腐。放在猪油里炒,嫩嫩的滑滑的,香飘四溢。
接下来是处理过程,剥皮剔肉。皮完整的剥下来,晒干,打磨,用作皮褥子取暖,或者卖钱贴补家用。最后一大盆的肉,骨头,内脏等分割完毕。这时妈妈出场,把一部分新鲜的肉下锅,添上柴火,红通通的火光,映照着心满意足的妈妈的脸上。剩下的肉贮存在外面的缸里,用作招待拜年的客人。开锅后,肉的浓郁的味道飘到屋子的各个角落。我们垂涎欲滴地等待掀锅的时刻。大碗的肉端上桌,我们姐三个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
平时没有肉吃,年底的大餐可谓是饕餮盛宴!
还有一个趣闻历历在目。妈妈宰鹅,鹅竟然临时逃脱,扑棱着翅膀在院子飞舞,血洒满院子。后来后院的叔叔过来帮忙,抓住了因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鹅,又补了一刀,鹅才得以安息。我们最终品得了美味。
过年的另外一个习俗是写对子。爸爸买红纸,手持毛笔,占满黑色的墨,挥笔泼墨,一副对联应运而生。“张灯结彩迎新春,欢天喜地庆佳节”。妈妈打上浆糊,喜庆吉祥的对子贴在大门两侧,烘托气氛。
三十晚上,饺子下锅时,滚烫的热水沸腾之际,翻腾的饺子寓意着吉祥富裕,这时,喜庆的大门外,红彤彤的灯笼摇曳生姿,和天空的一轮明月交相辉映。父亲点燃一根香,燃起一挂鞭炮。我们捂着耳朵,躲在门里面,听着断断续续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象征着驱散厄运霉头,带来鸿运当头。我们女孩子拿着那种手拿的烟花,开心的摇着,亮光闪闪。劳作了一天的男丁们端起酒杯,饺子酒,越喝越有。
那时的年虽然经济拮据,人们却都笑容灿烂 ,大人孩子盼望着过年。红红火火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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