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手脚并用地在土坡上狂奔,后面有狼在追逐他,在土坡上,狼的奔跑似乎没有了优势,郑乾还可以抓住草根,或者把手伸到土里,提供向上攀爬的力量在。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嘴里满是土和牛粪的味道,他翻过老树根,从不回头看,他担心一回头就没有继续攀爬的勇气,他的手和腿在不停打颤,但是他不能听,直到爬过几块碎石,到达半山腰一块开阔的平底,那里有人的气息,他才安定下来,有人自然就不会害怕狼了,当他站在人群中,开心地跟表弟和表姐讲述他如何发现的后山小道,如何躲避饿狼,还有充满在空气中的牛粪味时,狼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半山腰有一座与山完全不协调的酒店,那做西式小别墅孤零零而突兀地矗立在一片泥土上,周围没有任何树或者植物甚至石头的点缀,酒店门口络绎不绝,人们不断地捅进去去吃饭,酒店毫无抗拒地吸纳所有的食客,好像他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把整个镇上甚至全国的人装进去都可以。
郑乾和表弟表姐点了一桌子菜,郑乾去结账,带着红色领结,一身燕尾服的服务员,带着眼镜笑嘻嘻地接待他。总共303,郑乾想要讨价还价,服务员竟然笑嘻嘻地说概不讲价,谁降价就把说踢出去,他满脸笑容,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冰冷的枪口,如果不是听到的他的回答,闻到了话里的火药味,别人看到他和服务员的聊天,一定以为服务员具有极高的素质,而他们两人自然充满和谐,郑乾悻悻地付了钱,服务员托了下眼睛,他满脸疙瘩,但是笑意盈盈。
郑乾融入到离开酒店的人流,门前的土地上尘土飞扬,不断有人来,有人走,在半上腰的拐角,郑乾听到后面有人指着另一栋破旧的建筑,如果可以称之为建筑的话,其实就是几块破木头堆叠起来的屋子,他在转角所以郑乾并没有发现它,而再往下就是两山之间夹住的水泥路,沿着水泥路蜿蜒而上,在另一个山坡上建满了楼房,密密麻麻,闪着灯光,与这边光秃秃的山形成鲜明对比。
郑乾听到后面人说有一个大学生在这里教书,他从某著名大学毕业回来,就是为了教书,要把全村的小孩子都招来在他破木头屋里上课,然后也要把全国的小孩子都招来,郑乾循着人声和手指,仍然注视着那个小屋子,只能住的下一个人,破洞黝黑油迹斑斑地屋子怎么装的下这么多学生。
第二天的上午,郑乾到另一家饭店吃早餐,在他邻桌,坐着他的初恋正在跟一个熟悉的男人打牌,郑乾只是偷偷地在看他们,快乐的出牌,她还保留着高中时的短发,穿着条纹的毛衣,紧身地裹着不太大的胸部,他们太专注,没有人注意郑乾,郑乾大声的说话,也仅是淹没在对A,大王的兴奋的叫声里。
郑乾怅然若失地离开,在房子门口被他老婆叫住,过来进屋聊两分钟。
郑乾被老婆召唤,聊两分钟,他就觉得不妙,因为刻意的聊天一定以为着大事。
果不然。
现在找工作这么难,你还打算进体制赚个几千块钱?
你找了一个多月了,还要找到什么时候?
郑乾默不作声,他抬头看看表7点48,还有两分钟,梦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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