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写河南的西瓜酱《酱香缭绕的怀念》。3.12写河南的荆芥《味道的故事》。写河南的两样美食,都有缘起,或许最深的缘起是五百年前,我的家族来自河南固始。多年前,家族祠堂挂红条幅隆重纪念过。和现在的我有没有关系?应该说没关系,我在河南找不到一个亲人了。或许又有关系,让我知道500年前,血脉的缘起在河南。遥想那一次家族南迁,从河南到福建,长路何其漫漫!我攒够精神了,或许该写写河南固始的鹅块了。
昨下午,我赶公交上课去。奈何疫情期间严格控制上车人数的密度,许坐不许站,连等三辆都上不去,我不喜欢迟到,只好打车。
我老是克制不住地和出租司机聊天,他们也都喜欢和我说话。上车后坐下来,我问这个司机是哪里人,“河南。”他回答地很简短。我马上来了精神:“那你在家吃过西瓜酱吗?”我其实问过至少15个河南司机,最远的一个司机在广州。他们一开始都客客气气的说话,我一说到西瓜酱,他们的表情霎时灿烂了,滔滔不绝的乡愁像大河奔流,说到在家看母亲做西瓜酱的细节,充满了感情和乐趣。奈何昨天这个司机使劲摇头:“啥西瓜酱?我没吃过,也没见过。我们周口那个地方没有西瓜酱。”
“荆芥你吃过吗?”我不死心,怀疑他是冒牌河南人。他依然摇头。我不甘心地打开手机,翻开我写的《味道的故事》这一篇的图片,给他看荆芥的真实模样。他只用0.1秒扫了一眼,哇!一下子雨过天晴,彩虹出现,一路不活泼的小伙子突然喜悦的高声说:“就是这呀!我当然吃过,我们那叫荆菜!”
接下来,乡愁的按钮被我准确地按响,小伙子的话口袋被我瞬间打开了:“我家那个地方呀,在周口的村里。院子可大了,我妈在院子的菜地里年年种荆菜。我从小到大,家里做饭顿顿都吃荆菜。把荆菜撒在面条里,撒在炖肉和炖骨头菜上,凉拌着吃,炒着吃……简直是好吃得不得了哇!”小伙子的眼睛那么明亮,充满了感情:“我以为你说的是啥荆芥呢?听都没听过,原来就是荆菜!你说我咋能没吃过?!我自从到了你们这里开车,哪也没有荆菜卖。没有荆菜吃了,饭都吃不香,吃啥都缺味道。我媳妇让老家寄来菜籽,在楼房的阳台上种了好几大盆荆菜,我们两口子这才呆下来。很奇怪你们河北这个地方不吃荆菜,也买不着荆菜。那么好的菜,为啥不吃呢?我和媳妇再干几年,给家里盖了新房子,攒点钱,就回老家去。说实话,在没有荆菜吃的地方,实在是不习惯。”
接下来,出租车里满满的荆芥的味道了。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许多在河南老家时的故事。在那篇写荆芥的小说《味道》里,女主人公形容得贴切:“它味道怪怪的,浓浓的,挺刺激……有点苦,有点辣,有点麻,有点香,有点像芫荽,有点像薄荷,有点像小茴香……”此时此刻,荆芥的味道,不仅像爱情,还像乡愁。
我该下车了,关于荆芥的话题结束,司机像好朋友一般高兴地朝我挥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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