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喜欢跟着追问他:“那你以后是想找蓝琉璃那样聪明能干好看大方温婉的女生在一起咯?”。
刘予安总是不耐其烦的瞧着我笑:“我非你不娶”。
我知道我被他真切的爱着,故而任性。他明白我,所以纵容我。
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对恋人。
我从回想中出来,心裂开一道狭长的,细细的裂缝,内心淡然。旁人只觉得我在发呆,全然不知道我的内心感受。
“疏袅,晚上在一家刚开的KTV:故都。有活动:公司卞总经理派到海外分公司做负责人。大家都积极响应,你可不能不来。”
听这热情的语气,我不用猜也知道是成小弦。咦,总经理:卞世钧。
他是董事长夫人的侄子,一毕业就在这家公司工作,算是公司老骨干,聪明过人又严谨低调,公司上上下下对他的风评极佳。现在才不过三十二岁,十足十的黄金单身汉。
他单身,好像一直是单身。
这不免让人猜测他的取向。
我初进公司就对他有了大概的了解。全托部门茶水间和女洗手间的情报交流。
他有古龙小说里男主角的感觉。长的很正气,却一双桃花眼,不笑也带几分温情脉脉。
我不过是下属,并不时常见他。对他的了解也多来自添加了各自描述的八卦。
唯有一次,七夕节。深夜加班,我疲倦的下班,出了公司楼,风一吹来,竟带点凉意。心怅然若失又空寂寂的,反倒不是特别着急回家。不过脚上7厘米细高跟很是折磨。四下无人,索性半侧着身,微抬起一只脚,伸直了手解了鞋扣带子,又故技重施解了另一只鞋扣。双脚从鞋里挣脱出来,踩在地上。
舒服。
万分不情愿的半蹲下身去拎地上的鞋。美丽,性感,高贵的Jimmy Choo,此刻我却希望它变成高中时期一双随处可见的白底蓝布帆布鞋。
散散走,夜幕下的公司,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兀然回头,想看下公司,却看到了卞世钧。
我心里一慌。因为实在不喜欢在公司外的环境下遇见公司同事,热情点又觉得谄媚,有讨好的嫌疑;装冷漠,天,明日公司还得见到,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处境。很是两难。况且,难保对方不是一样想法。
又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赤足,未免有几分幼稚。
他怕是意识到了,所以不去往我脚那里看一眼,只主动问我:“是加班吗?”
我点点头,又怕他看不起我的动作,于是开口说:“是的。”我知晓他也是才下班。
他继续问:“还没吃晚餐吧”
我习惯的又点点头,刚意识到准备出声回答时,他提前发出请求,抑或是命令:“我也没吃,要不去前面拐角处的24小时便利店买个饭团。”
我被他一说,也有饿意,于是说了一句:“好。”
两个人隔着距离并排走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七夕节日的欢庆,奇怪的是,那里和这里好像是两个世界。
我们没有过多的交谈,各有各的心事,都慢慢的走着。
到了便利店,也是很冷清的气氛。店内装饰了一些喜庆的贴花,交叉横挂着两条绳,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气球,顿时显得很凄艳的怪异。
晚班的店员是一个较年轻的男生,低头摆弄着小铁锅里的关东煮,他的心显然很无聊,也累。夜班是很累人的,深夜连顾客都没一个,只怕都期望有几个同样无聊的野鬼飘来作伴。
这年头,鬼倒是挺可爱的。
店里面贴着米白色瓷砖,渗人的冰冷。我忍着,不能在上司面前失了态。
他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带我到店里的就餐区。一排长窄木板镶在墙壁上,木桌上一点便是玻璃窗,视野开阔。一旁散散的摆着几张高椅子。
他问:“你有爱吃的嘛,我去点,你在这里等我。”
他的神色很自然,我不能揣度人心。我微笑:“一份双份鸡蛋三明治,一杯现磨米糊。麻烦了。”
他点点头,自去货品架上调选。我回头四处闲望,木桌角落处的米色瓷砖上有一小块褐色污渍,很是触目惊心,我心里一刺,移开视线不去看它。
视线转移到玻璃窗外,夜幕已深,黑蒙蒙的,清凉的冷感。又延伸出几分孤单,寂凉。
夜晚的恐怖之处就在这里:思绪低沉,心智悲观,勾起往日过去的失落。我很没有骨气的想起刘予安。
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坏,想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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