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 写于2010.2
酒后,林子默和梅雨珊又一次发生了口角.他再也无法和妻这样唇枪舌剑的对峙了,因为这样的战争是分不出胜负的,只能是两败俱伤.于是他选择了出逃,也许现在逃避是结束战争的最佳方式.
子默摔门而去,架电车冲出家门.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是头涨胸闷,只觉得一腔的怨气搅和着酒力在胸中翻腾着.曾经有一次他是独自在深夜跑到大坝上对着那条散发着臭气的黑水河大吼几声,藉以自救式的释放.
林子默没有关机.本是应该关机的时候.其实就在他拿出手机将欲关掉的时候,心中生发了瞬间的想法,如果关机的话,就不知道梅雨珊会不会打来不安的电话.而且他还想好,还不能轻易接通,那样的话就太失一个男人的自尊了.又不是我的错,不能把女人惯坏了.于是林子默又艰难地把手机塞入裤兜中,硕大的杂牌机在裤兜中很是别扭.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但还是选择了通向县城的长路,这样短时间不会走完,因为没有终点,当然路程越长越好.除了眼神呆滞一些,双手并未因喝酒而失去把持,他自嘲式的想,幸好还没有失控. 老式的澳克玛在电车中是速度最慢的.而此时他还是觉得快了些.只有在路上去消融他内心的积郁.
午后,马路两旁的杨树筛下清晰的荫影,两边的玉米地似碧绿的海洋.但在林子默的眼前看到的却是一篇灰色. 梅雨珊的电话却未曾响起,林子默一路上腾出手来,艰难地从裤兜中抽出好几次,但每次又只能忿忿得塞回去.为什么每次都得我让步,上次在夜里争吵后,她无声地骑车出门后,不到一刻钟,我就打过去电话了.我怎么就那么没骨气呢.林子默突然很厌恶自己以前的让步。 林子默一路想着,气着.从南环到西环,从西环转到北环,从北环又拐到东环.一路上,自己觉得象一个游离的影子,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存在.
如果那个路口没有红绿灯的话,林子默是不会停下的.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知道哪儿有卖补房剂的吗. 林子默怔了一下,不相信是和自己说话,抬头望见一个朴实的中年妇女正眼望着他,“哦,我也不清楚.”此时,林子默多想能帮她一下,可未能,所以林子默觉得有愧于她似的.她是这一路上唯一一个和他说话的人,他很感激她,她使他还觉得自己还存在着, 还对别人有价值. 林子默似乎心情改变了一些.不知不觉车已经转到来时的路,就这样空手而归吗?不太甘心,于是他又转到那个熟悉的花店前,选了一盆儿无花的观叶植物,名曰“太阳神”.年轻的女主人少要了一元钱,林子默却能感恩一路.
林子默将“太阳神”放入车框中,踏上回家的路.这又想起梅雨珊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心想,算你狠.他心中暗自解嘲:家还是家,老婆还是老婆. 回到家,梅雨珊却不在,林子默拨通了电话,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林子默没有支声把电话挂了, 就算是保留男人最后的一点面子吧.可林子默心里清楚自己又一次失败了. 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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