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听到别人说过年没意思的时候,我都会感到欣慰。在我的记忆里,过年都是非常热闹温馨的。
我们家孩子多,兄弟姐妹6个,年龄相差也不大,过年的时候那真叫一个热闹,满炕的人,满炕的菜,满炕的故事。吃着、喝着、聊着、笑着,乐趣无穷,爸爸以前讲的一个故事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当年在村里当干部,有一个传统就是到谁家谁就得管饭,那时大多数人生活并不富裕,很久才能吃上一顿好饭。这次刚好又去一家,村干部已经好久没吃上大餐了,个个眉开眼笑挤了满满一炕享受着美味,一阵狼吞虎咽,村干部们神采飞扬,吃完饭都挺着肚子从炕上站起来准备下炕,可炕没下成,很多人却掉到炕里了。原来炕塌了,父亲年轻比较敏捷跳了下来,妇联主任张主任本来就胖,这时灰全冒出来了,满窑洞的灰,村干部们个个灰头垢面,像唱大戏的,关键是那个张主任还是个胖女人,出不来了。
说完,大家笑得合不拢嘴。说到炕,承受力还真强,就一层泥,下面只有几个泥柱子顶着,坐上我们一大家子人少说也有1000多斤,居然不塌,真是神奇,那次村干部之所以丢了大人,大概是他们一起下炕的缘故。奶奶记性好,每年都讲着她永远讲不完的故事,很多故事今年讲了明年又讲后年还讲,我们一遍遍地听着,从来不觉得烦,其实只要我们每年都能听奶奶讲故事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吃饭的时候孩子的潜力那可是无穷的,满炕的菜最后都能吃完,尤其是雪峰哥最后会把剩下的菜全部消灭,他的食量可是惊人的,曾经有吃八碗面的辉煌战绩,至今无人超越。吃完面就发压岁钱,我们家的传统就是发下来还会收回去,这就养成了我们不乱花钱的好习惯,因为压根儿就没钱,从来都是穷光蛋,但是我们并不生气,因为大家都一样,直到拼命考大学才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压岁钱。接着放烟花,放炮,整夜放,才不管大人睡不睡觉。我们那儿有一个习俗就是大年初一要到庙里烧香,晚上12点一过,很多人就抢着烧香去了,以求这一年里大吉大利,所以争烧头炉香。其他人吃完饭半夜就去烧香了,晚上我们这些捣蛋鬼可是不睡觉的,结果天亮了还赖在床上,虽然长辈们多次教育我们说第一天要早起,要有一个好的开端,可我们折腾一晚上哪能起来,都睡懒觉,因此这头炉香跟我们也没啥关系了,我们经常烧最后一炉,烧香的时候已经到第二天下午了,能和我们一拼的恐怕没第二家了。
过年的趣事很多了,比如年前写对联就很尴尬,我对自己的字还比较有信心的,但一直到现在都没入长辈的法眼,也真是惭愧。每过一年我们就长大一岁,父辈们就长一岁。现在,哥哥姐姐们也都结婚了,很难全部聚在一起,我想不管怎样过年还是要回家,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热热闹闹,这才是过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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