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激流三部曲》中的《家》,突然对觉新这个人物有了一种别样的认识。原来我在看《家》的时候很为觉新感到惋惜,他上过新式学堂,热爱化学,却因为受到封建家庭的束缚,不再上大学,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但这一次看,我觉得觉新的掘墓人不仅有封建礼教,还有他自己。
当觉民和觉慧讽刺觉新的“作揖主义”和“无抵抗主义”时,觉新总觉得两个弟弟不了解他、不体谅他作为长房长孙的辛酸与无奈,但事实却是:在高家这个大家庭里,只有他总是一团和气地敷衍长辈,以至于给每一个长辈都留下了软弱的印象,而他的兄弟姐妹们都选择了反抗,没有一个年轻人像他这样温顺服从。他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接受着新思想,认为那些新思想是对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总觉得新思想很难在短时间内实现,于是他选择和平地生活在高家这个封建大家庭里。他也认为参加革命的青年是做无谓的牺牲。可他从来没有反抗过,就主观地认为反抗是没有用的,于是他屈服了。这种思想是很多人都有的:追求稳定,不愿意与困境作斗争。这样的“无抵抗主义”没有给他带来幸福:他最爱的两个女人钱梅芬和李瑞钰都死在了封建礼教下的社会。他只有二十多岁,却活成了老人,只能靠回忆度过余生。
反观两个弟弟觉民和觉慧,他们走上了与觉新截然不同的道路。觉民反对包办婚姻,于是成为了家族里第一个逃婚的人。一开始,不仅高老太爷气得要和他断绝祖孙关系,连帮助他逃婚的觉慧也受到了牵连。但高老太爷在垂死之际,终于答应了觉民不再强迫他娶不认识的冯小姐。觉民回来后,和他爱的琴表妹的婚事也得到了双方母亲的认可。觉民的反抗获得了胜利。这正如觉慧所说的话:“虽然环境的关系很大,但环境也是人造的。我们又何尝不可以改变环境?人无论如何应该跟环境奋斗。能够征服环境,就可以把幸福给自己争回来。”假如说觉民反抗的是错误的事情,那觉慧反抗的就是错误的传统。觉慧逃出了封建家庭,去了上海,那时他只有十八岁。年轻的他面对的是一种陌生的危险的生活,但那种生活是远离他原来冷冰冰的虚伪的封建家庭的。他是幸福的,因为他得到了自由。
生于当代的我们是幸福的,但类似于觉新那样的思想,也还是存在的。安逸的生活是舒适的,但生活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因为社会是不断发展的。那个已经36岁却只会收费的阿姨多么可悲!虽然平静如水的生活也还可以过下去,可它少了一些颜色。“生于忧患”不是没有道理的。那篇文章是初中课本上背过许多遍的,在此不再赘述。
最后附上一首我以为很应景的诗:
冰冻的梦
谢尔·希尔弗斯坦
我要把昨晚做的梦,
拿到冰箱里冷冻。
到遥远的一天,
我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翁,
我就把这个可爱的美梦
拿出来解冻,
然后把它煮沸,坐下来,
浸暖我冰冷的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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