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立冬,婆婆就嚷嚷着要买大白菜,先生是个听话的孩子,立马去东郊市场搬了一麻袋回来。也许因为有小院的缘故,这失传了二十多年储存大白菜的习惯又被找了回来。
这景象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儿时。一到冬天,家家排着长长的队买大白菜。白菜在三轮板车上堆得像山一样,被一车一车的拉到居民区里。每家每户都是上百斤的购买,然后白菜又被一堆堆的摆放在自家院子里,盖上一床棉被。
冬天里,吃大白菜成了北京人的一种习惯。
那个年代,物质贫乏,北方的冬天除了白菜、土豆,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可吃的了。白菜炖粉条、猪肉白菜馅儿饺子、白菜豆腐汤,醋溜白菜都是我爱吃的。有时还把白菜放在缸里腌成酸菜,酸菜白肉也成了一道美味佳肴。
婆婆是东北人,没想到东北跟我们也有一样的习惯。婆婆管白菜叫“硬菜”。所谓“硬菜”,我猜想就是冬天里的必备菜。除了白菜,“硬菜”还有土豆、萝卜。所以,我家院子里,又多了一箱土豆和一箱白萝卜。
我有些担心,就三口人买这么多菜吃得完吗?现在不比从前,菜市场里一年四季什么菜都有,想吃什么就去买,无论北方菜还是南方菜。可婆婆非说要储存些大白菜,大概也是那个年代留下的一种难以更改的习惯吧。
白菜是五毛钱一斤买的,我已经觉得很便宜了。婆婆却说,那天她在村头看到一辆卡车拉了一车的白菜,才两毛九。她又想让先生再去买些回来。于是,先生又抱回了六、七棵。
在深秋的日子里,婆婆开始忙活起来。腌酸菜、腌辣白菜、腌萝卜泡菜,我家饭桌上成了腌菜的天堂。我俩出国六天,她竟然什么菜都没吃,就吃了六天的腌菜。
这两天天气很冷,已经上冻了,新鲜的白菜被冻成了冻白菜。婆婆把冻白菜在锅里煮了煮,捞出来说冻白菜蘸酱吃。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问我,是不是特好吃。
昨天,婆婆把剩下的几棵大白菜抱进屋里,我看着被冻得缩小了的白菜,心想,这白菜不知又要被变着什么花样儿的吃法。萝卜也有了同样的命运,从新鲜的萝卜变成了嘎嘣嘎嘣硬的冻萝卜。
进入冬天以来,我家就很少吃别的菜了,白菜、土豆、萝卜成了饭桌上的硬菜。不仅吃得有味儿,还省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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