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蹲”出来的精彩
有一句话流传甚广:“老师要蹲下来看学生。”于永正老师说:“我十分佩服说这话的人,佩服他对教育教学感悟得竟如此之深。”
肖老师是怎么做的呢?
“‘蹲’和‘伏’这两个动词能否互换位置?来,你来说说看。”2015年10月,在南宁八桂中学语文教育论坛暨初中语文优质课观摩研讨会《走一步,再走一步》的课堂上,肖老师这样问一个女孩。
她不说话,眼里却在笑。
“这两个动词能否换换位置呢?”他又问一遍,她依旧如此。
全场安静,听课的老师近千人。
他有点着急,可他还在安慰自己:“撑住气,绝不能让大家察觉到慌乱,没事,再给她一次机会,换种说法吧。”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但他相信,那里都是微笑。他鼓励自己,也鼓励她:“你可以运用你的生活体验,试着分析这两个动作,来,试试看。”他的话不疾不徐。秋天,南宁依然温暖。
她望望大家,笑着,还是一言不发。
“那你做做这两个动作,来,‘蹲’是怎样的动作?”他轻轻地托着她的手,以为可以给她力量和信任。
他又说了一次,她仍笑着,不肯蹲,也不说话。
…… ……
后来,肖老师又让全班同学一起做了这个动作,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自己的感受,而她在肖老师的示意下,落寞地坐下。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已经够精彩了,我们不能不为肖老师的教育智慧和耐心所折服,扪心自问,我们在课堂上能做到吗?谁能料到更精彩的却还在后面:很快,肖老师又问了一个问题,这时,他听到她细微的回答,很正确。他立刻叫起她,她大声重复了一次。
“你看,这次你是多么勇敢,而且回答得很正确,真好!”
她又笑了,眼里掠过一丝惭愧。
最后,肖老师由衷地感叹道:“的确,课堂上,我蹲下去,你就会站起来。”
一个简单的“蹲”字品味教学细节,散射出多少教育的光芒和温暖:平等,尊重,相信,欣赏,智慧,热爱……
二、“读”出来的精彩
语文课不能没有“读”,“读”是指朗读和阅读,朗读着眼方法,阅读强调内容。肖老师“读”的课堂实践诚如他的师傅钱梦龙评价:“《山羊兹拉特》整堂课上琅琅书声不断,有教师的范读,有个别学生的朗读,也有集体的朗读,还有男女生交错朗读,师生分角色朗读,一到精彩之处更是反复品读。读,读出情感,读出情境,读出思想。”那么,肖老师究竟是怎么赢得钱梦龙老师如此高的评价呢?请欣赏《山羊兹拉特》课堂精彩片段:
课文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阿隆在卖羊路上遭遇到暴风雪,山羊兹拉特协助阿隆共同战胜困难并安全回家,经此磨难,阿隆一家与山羊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在前面教学过程揣摩体会情感的基础上,已经通过师生各种形式的朗读初步表现了这种感情的变化。于是,随后一个“读出‘咩’字无限真情”的教学环节让朗读大放异彩,让语文精彩无限。
师:同学们想想看,“如果大雪仍继续这样下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待几天”,这时山羊兹拉特的这个“咩——”应该怎么读?要读出一种什么感觉?
生1:要安慰主人。
生2:给他一点信心。
(生试着读“咩”,悠长有力)
师:嗯,安慰的感觉,给他温暖给他信心,要读出安慰的感觉。那“你最好说得更明白些”,大家发现,山羊这时候说了几个“咩”?
生;两个。
师:这两个字应该读得——
生2:急促一些。
师:哎,急切一些。“我都说了,你应该听懂我的心哪!”山羊急于表达这样的意思吧?
生;是的。
师:“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是吗?”这个时候的“咩”字要读得怎样?
生3;很开心很开心。
师:哎,开心。情感,终于得到了回报。阿隆终于说出了这让山羊无比欣慰的爱的语言,这场暴风雪中最温暖的语言。好,同学们,老师读阿隆,你们读“咩——”我们就读这几句话。
师(读):如果大雪仍这样继续下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待几天。
生(读):咩——
师(读):你最好说得更明白些。
生(读):咩——咩——(急促)
师(读):你是说,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是吗?
生(读):咩——(欢乐,幸福)
师:有感觉吗?最简单的语言、最细小的一个字眼,所包含的情感,真的是很丰富。来,自信女孩,再给大家演绎一下,好吗?老师跟你做一个配合。
(老师和女生再读,感情真挚,富有感染力,全班沉浸在温暖中。)(案例选自《我就想浅浅地教语文》。)
美国作家辛格以其独特的叙事艺术,用柔和的笔调,给我们讲述这样一个关于人和动物之间温暖又美好的情感故事;中国老师肖培东用习见的朗读手段,以精妙的引导和细腻的情感,给我们展示了一堂书声琅琅、真情荡漾的语文课。
正如肖老师自己说的:“读书是最重要的教学内容,最基本的教学方式。读出这篇小说的感动与深刻,读出这篇小说的精致与匠心,读出这篇小说的空白与悠远。在诵读中陶冶心灵,在诵读中学会思考。以读促思,以读助悟,我想来想去,还是读书最好。”
还是读书最好,我想肖老师在这里说的是这样两个意思:诵读最好,阅读经典最好。
一个人抵达富足、快乐、高贵乃至幸福的捷径只有一个:读书。一个老师,如果远离了阅读,也就远离了最好的自己,自然无法享受教育的幸福。
我认为,读书不仅是一个老师专业成长的需要,更是自己生命走向极致的需要,正如花儿需要阳光,小草离不开土壤。
苏轼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万卷始通神。”
肖老师说:“课堂是你阅读状态的生动显示。干瘪空洞的内心,滋养不出有意蕴而高远的语文课堂。你读了什么,你的课堂就呈现什么;你读了多少,你的教学就承载多少。尴尬无力的教学背后,一定是你肤浅单薄的阅读。春天的大地上,留下了多少犁铧的印痕,秋风就会摇曳多少的歌唱。语文教学的起点,是你的阅读。”
我说:“阅读可以使老师的课堂有高度、深度和亮度。”
三、“写”出来的精彩
阅读是输入,是思考和积淀;写作是输出,是发展和提升。读得多了一定有益于写,写得好了必然受益于读。
读写是一个人生命的双翼,坚持读写,你可以飞得更高,更远,更好。
如果说反思是最好的成长方式,那么读写就是最好的反思。
著名教育学者叶澜曾说:“一个教师写一辈子教案不一定成为名师,但写三年反思教案就一定可以成为名师。”
如果说你就是语文,语文就是你,那么读写就是呈现语文的美丽,展示精彩的自己。
肖老师说:“我们写诗,世界就有了诗意;我们写散文,生命就有了韵味;我们写世界,世界就不会和我们失联;我们写自己,人生曾经的污渍就不会蔓延到未来。依着文字,我们就有了安静,有了孤独,有了对自我的拷问。写作,破开时代功利的坚冰,解剖我们被物质缠绕的丑陋的心,接轨这个世界的真善美,我们就还能成为母亲怀里的婴孩。”
阅读是寻找另一个更美的自己,写作是完善另一个更真的自己。
阅读是成长,写作是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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